我今來見白玉京

第102章 扶疏公子,你的傷好了?

那是一位少年,有些茫然恍惚的抬眼看著自己,眼中還帶著些驚歎。

“白玉京之主……讓我教授他丹火之術!”

“所以我這一道神蘊可以留在白玉京中修養了?”

扶廷君反應過來,有些喜出望外。

他低頭看向在他眼中極為渺小的少年,修長的龍鬚就如同兩條極長的雲朵,悠悠揚揚。

“我該如何稱呼你?”扶廷君龍嘴開合,白玉京中似乎颳起大風。

陳執安眼神中的驚歎未減,仰頭說道:“可以稱呼我為長安客。”

他這驚歎並非是裝出來的。

坐在南流景闓陽闕中的寶座上,離這條真龍頗為遙遠,倒也並無那般震撼。

可如今來了這真龍身子底下,才覺得這條龍只怕有一座山嶽大小,連綿起伏,讓人望而生畏。

“長安客……”這條真龍低語斟酌,最終說道:“便叫我扶廷君。”

“世上再無扶風龍屬,我願以真名示之。”他心中這般想著。

陳執安向他行禮,那條真龍想了想,也低下頭來朝著陳執安點頭。

“我來教授你煉丹之術。”

“所謂煉丹,無非便是兩部分,其一乃是【玄火】、其二則是【馭火入印】之法。”

“你可知【玄火】是什麼?”

陳執安點頭,所謂玄火,不同於尋常的火焰。

他煉製蟬蛻丸時,白玉蟬蛻篇中就曾經記載,煉製此丹最好是用琉璃火,乃是用妖獸琉璃龜的龜甲燒製而成。

陳執安將自己所知說出來。

扶廷君略微遲疑,卻說道:“用琉璃龜的龜甲燒製……確實算得上玄火,可只能算是最低品級,稱不上一個好字。”

他說到此處,龍目注視著陳執安,詢問道:“卻不知……先生的修為?”

“我已經修行到神蘊境界。”陳執安坦然回答。

扶廷君氣息頓時一滯:“就只有神蘊境界?”

陳執安似乎有些不服氣,強調說道:“正是神蘊境界,不過卻已經修出第十一道神蘊。”

“修行出第十一道神蘊,那也是神蘊境界。”扶廷君說話都有些遲疑起來:“修為這般弱小,品級高一些的玄火、馭火入印之法……就暫時與你無緣了。”

這條龍搖頭晃腦,似乎是在回憶腦海中適合眼前這位長安客的玄火法門。

直至過去十幾息時間,扶廷君才再度看向陳執安,語氣也多了些輕鬆。

“我曾在真見山中拜見一位真人,曾經在那位真人落灰書架上,見過一道玄火之法,恰好適合先生,名叫【玄珠離火】。”

“至於馭火入印之法,我這裡有一門【雲室七重闡微】得自海上煉丹大家祝雲中,頗為不凡,若能練到七重,便是一品天丹也可煉製。”

扶廷君耐心教導,陳執安虛心請教,終於背下【雲室七重闡微】,又仔細記下玄珠離火的煉製方法。

“不過這煉玄火似乎並不容易。”陳執安心中這般想著,站起身來向著扶廷君行禮,便要去闓陽闕中鑽研【雲室七重闡微】。

扶廷君詢問陳執安為何要前去闓陽闕。

陳執安仔細回答,提及其實的紫氣、黃庭。

扶廷君頓時大為驚訝:“竟然如此玄妙……只可惜我現在身受重傷,即便這一縷神蘊只怕也控制不得,無法化作他形,也無法騰雲駕霧前去闓陽闕。

等待我略微恢復二三分,再去仔細瞧一瞧闓陽闕中的紫氣黃庭。”

陳執安踏入闓陽闕,盤膝而坐,腦海中【雲室七重闡微】諸多精義浮現而出。

他探出手來,手上紫氣化作一團火焰灼灼燃燒。

陳執安運轉雲室丹法,試著控火,火焰忽明忽暗,忽強忽弱。

他皺起眉頭。

“這雲室七重丹法,可並不像那些玄功妙法那麼容易修行,還是要實踐出真知。”

於是他手中紫氣熄滅,記下丹法奧妙,記下入印的法門,這才消失於闓陽闕中。

陳執安腦海中天上玉京圖緩緩合上。

“這倒是意外之喜。”

他臉上露出幾分笑容來,早在煉製蟬蛻丸時,他便很是羨慕那些煉丹大家……

這天下若要找出一個最受他人敬重的行當,只怕就是丹師了,尤其是能夠執掌玄火,隨意為丹藥入印的丹師更是難能可貴。

哪怕是那些世家大府、玄門宗派面對一位大丹師也要畢恭畢敬,畢竟對於修行一道,丹藥乃是重中之重,缺少不得。

哪怕是那些天驕之輩,根骨、天賦都十萬裡挑一的世家天才,也不可沒有丹藥。

根骨、天賦越好,越需要丹藥去激發體內潛能,而且又根骨打底,又不需要擔憂丹毒過盛。

“現在當務之急,是集齊煉製玄珠離火的材料。”

他站起身來,走出院子。

此時已是下午,太陽還未落山,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撒下細碎的光影。

路邊幾株紫薇花開的正豔,粉瓣隨風輕舞,落英繽紛。

陳執安看著一條蜿蜒的流水自路邊石間潺潺流淌,清澈的水倒映著岸邊的翠竹和不遠處的古橋。

他忽然覺得有些恍如隔世。

一連閉關十幾日,練成第十一道神蘊,對於陳執安而言距離他的目的更近了一步。

距離雛虎碑換榜不過三月光陰!

距離那一樁婚期同樣如是。

“先去息人居問一問玄珠離火所需的材料,然後再做打算。”

陳執安心中細碎地想著,直至他走到東城。

遠處的街道上,卻有人騎馬而至。

那人錦衣華服,面容如玉,只是眼中帶著幾分兇戾遠遠注視陳執安。

正是被陳執安打成重傷的李扶疏。

陳執安抬頭,忽然樂了:“你的傷好了?”

他開口詢問,李扶疏卻忽然搖頭:“懸天京中規矩太多。”

“正是因為我太看重規矩,才讓你有了可乘之機。”

他話語至此,騎著馬的身軀朝前探來,俯視著陳執安:“上一次有人助你,卻藏頭露尾不敢現身。”

“可今日,他還敢來嗎?”

他話語至此,陳執安抬頭看去,卻見臨街的酒樓二樓中,司侯圭與兩位三四十歲的人物正在低頭望著陳執安,眼神森冷。

陳執安又看向李扶疏:“既然帶了人來,卻又讓他們在樓上喝茶……”

“扶疏公子,你想要與我單挑?”

李扶疏當街下馬,似乎確實不再理會懸天京中的規矩為何物。

陳執安露齒一笑,又問一遍:“你的傷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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