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流景的玄妙,便在於此。
而此時此刻,南流景中那一縷奇異的金色光芒越發壯大,好像是在呼喚陳執安。
“隨著我修為日益提高,白玉京好似越發堅固,南流景越發光輝璀璨,能夠承載的人更多……”
“修成第十一道神蘊,凝練十一次真元之後,可以引渡第三人了。”
陳執安的神蘊化身,就此消失在虛空中。
而那一縷神蘊上升、上升,直到與南流景中那一道金色光芒融為一體。
南流景那一道金色光芒閃爍,與外界的太陽溝通。
陳執安再度陷入一片漆黑中,又覺得自己似乎在急速的穿梭於虛無中。
緊接著,他便清清楚楚的看到黑暗中,多了一道光亮。
這是一道紫色的光亮,十分微弱,似乎即將熄滅,幾乎已經看不真切了。
直至陳執安那璀璨、洶湧澎湃的金色洪流照耀而至。
就好似刺穿了黑夜的帷幕,帶來光明,照耀在那紫色的光點上。
一時之間,那極為微弱,將要散去的紫色光點……好像要活了過來。
——
【扶廷君】巨大的身軀隱匿在羅浮海深處。
這一片廣大的海域,雷霆密佈,雲氣繚繞,整座大海都散發著幽藍的光芒,如同夢幻。
扶廷君至今已然二百餘歲,對於龍屬而言,二百餘歲還不過少年。
可即便年輕,他的身軀已經修長威武,鱗片上閃著紫色的光輝,就好像是一層層的寶石堆迭,在海水的映襯下顯得越發神秘深邃。
他身軀盤曲,彷彿一座巨大的深海巨山,潛藏在海底的黑暗中。
龍鬚在水中輕輕飄動,帶出縷縷逸散的雷火之光。
而巨大的龍目微微睜開,眼中光芒如同跳動的火焰,帶著一縷悲慟,又帶著果決的殺意,死死注視著海面更上方的天際。
扶廷君在等。
他已然在這一片海域下,等候五百六十餘日,只為報得大仇。
直至五百六十七天。
在廣袤無垠、波濤洶湧的羅浮海上空,一輛燃燒著熊熊烈火的戰車破雲而來。
那戰車似乎是某種極為特殊的青銅打造,每轉動一圈,都帶起滾滾熱浪,整座戰車燃燒著火焰,就好像一輪烈日。
烈日周遭,火蛇奔騰咆哮,在海天之間肆意舞動。
而戰車上,坐著一位身著金色長衣的年輕人。
他看起來不過二十餘歲,面龐如同刀削斧鑿,剛毅俊美。
額頭處,一道神秘的印記散發著幽光,就好像是自天而降的神秘符文,彷彿這位身份尊貴的年輕人得到了上天的權柄!
他手中握著韁繩,身上散發著強大氣息,便如此飛過大海,宛如一尊欲使戰車的仙人落於凡間。
戰車在海面上風馳電掣,而扶廷君眼神忽變。
因為他看到拉動這輛戰車的,也是兩條真龍。
那兩條真龍漆黑,在虛空中蜿蜒遊動,恐怖到了極致。
扶廷君卻渾然不懼,暗中蟄伏。
直至這輛戰車行過他的頭頂…
兩道火光從扶廷君眼中迸發而出,強悍無比的神通穿過大海,瞬間蒸發無數海水,直衝虛空,照去那恐怖的戰車。
這條年輕的真龍眼中,並無半分懼怕,多的卻是視死如歸。
他今日必死。
卻也要報得大仇!
烈火開路,他龐然身軀猛然直衝而上,化作一道紫色的閃電,在空中畫過耀眼的弧線。
周圍的空氣都被點燃,海水泛起層層漣漪。
他張口吞向戰車,這一幕便如同一幅永恆的畫卷,攜來風暴,好似萬千朵盛開的紫蓮,在羅浮海的天空中蔓延開來。
而那位戰車上的年輕人卻面色不改,抬頭看向天空那條真龍。
他身上沒有半分真元流動,不曾有絲毫神通崩發,就這般看著這條真龍朝他吞噬而來。
恰在此時,一道淡漠的聲音卻忽然響起……
“在我羅浮海上,不得行兇。”
這一道聲音伴隨著雷霆,卻好像蘊含著能令萬物寂滅之威嚴。
緊接著,天上地下來自大海深處,都綻放出一道道雷光來。
這些雷光充斥天際,直落在虛空中,落在扶廷君身上。
扶廷君身上火焰熄滅,墜落而下。
“五雷君……”
他就此墜落,身軀不斷碎裂,鱗片崩毀,龍身分解,直至落入水中,化作萬千氣泡與這羅浮海融為一體。
他死了。
扶廷君不曾死在仇人手中,反而死在了羅浮海的主人,曾在第九碑上刻字的五雷君天雷之下。
這令他始料未及,卻又覺得……他命該如此。
他報不了龍宮大仇。
也無法苟活於世。
便只能無聲無息死在羅浮海里。
只是……
他心中又有不甘,若是再給他一百年光陰……
可死了便是死了,死了也就再無機會了。
他意識逐漸陷入黑暗,在不斷墜落,墜落至天地的最深處。
他的肉體早已消解,只留下一縷神蘊。
可當那一縷神蘊正要消散,扶廷君卻猛然感覺到一股熾熱的光芒照耀在他的身上。
那光芒宛如金色的烈日,令他重新恢復一縷生機。
下一刻,他睜開眼睛。
便看到有人高坐天際寶座之上,低頭俯視著他。
“白玉京……”
他腦海中訊息紛擾,逐漸化作一個神秘無比的名字。
“白玉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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