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仍然站在虛空中,右拳自袖中探出時,面板下隱現的金色龍鱗紋路突然大亮。
【霸下龍軀!】
這相伴陳執安許久的神通猛然運轉。
這一道神通雖說不過四品,可此刻陳執安的肉身再經過龍脈靈氣的改造,以及幾番積累,再加上厚重的血孽洗禮,他的肉身已經變得空前強大。
再加上此刻綻放光輝的,尚且還有陳執安身上的青帝甲冑,甲冑上雷霆密佈,靈曄神通轉動著他自身的真元,瘋狂注入他的身軀,與三十六處隱竅中的血氣融合。
陳執安便如此擊出一拳,正面迎向那武樓!
咚——!
兩拳相撞的剎那,一圈環形氣浪橫掃百丈。
墓園外圍的石碑接連炸碎,遠處觀戰的玄甲騎兵不得不舉起盾牌抵擋飛濺的碎石。
沈宗聿、陳沖,乃至其餘兩位長老面色齊齊一變。
下一刻!武樓拳鋒的城樓虛影轟然崩塌,而陳執安拳骨上盤踞的龍形血氣卻昂首長吟。
“什麼?!“
武樓只覺一股洪荒巨力順著手臂蔓延,鎮城霸體凝練的石化肌膚竟寸寸龜裂。
他八尺高的身軀如同撞上山嶽的飛鳥,以比來時更快的速度倒射而回,連續撞穿七棵古松才堪堪停住。
待煙塵散去,眾人只見他半跪在碎木堆中,右臂軟垂如棉,嘴角溢位一縷鮮血。
“玄池境擊退了天宮?此人隱藏了修為?“陳沖獨眼瞪得滾圓。
沈冶霄更是有些不知所措。
沈宗聿面盔下的瞳孔驟縮。
作為在場唯一的天闕強者,他看得更為真切。
他深切的感知到,那槐樹上的外鄉人身上,一道道血氣凝聚,諸多真元流轉,氣息獵獵,恐怖無端。
而且,外鄉人這一拳流暢而又隨意,不過瞬息便已經調動了極其可怕的力量,爆發出驚人的威能!
這讓沈宗聿生出一個念頭……
“此人極有可能未曾用出全力。”
沈宗聿眼神閃爍,他身後其餘兩位長老同樣驚訝無比,卻也怒不可遏!
“放肆!”
“永安重甲結陣!”
頃刻之間,兩道天宮氣魄沖天而起,三千重甲閃爍光輝,頓時綻放出驚人的氣魄!
這等氣魄彷彿如同一座大山,如若一根尖刺,直刺仍然站在槐樹上的陳執安。
可是……
始終沉默的陳執安,卻根本不去看他們,反而轉頭看向那神女雕像。
那神女雕像上似乎閃著奇異的光輝。
陳執安神色微變,終於有所動作——轉身,踏空而上!
“他想逃!攔住他!”
武樓狼狽的從一陣煙塵中走出,他眼神蒼白,氣息萎靡,血氣也遠不如之前那般猛烈濃郁。
他匆忙出聲,眼中迸發血光,強提真元,碎裂的右臂竟重新石化,那位始終沉默的枯瘦老者更是袖中飛出九道鎖鏈,鏈頭雕刻的獸首發出震天咆哮。
他們正要動手,卻忽然聽到沈宗聿的聲音。
“且慢。”
沈宗聿橫臂阻攔。
神蘊流轉之間,卻死死鎖住那外鄉人,又鎖住那高聳的神女雕像。
眾人疑惑。
沈冶霄表情卻開始變化。
幾息時間過去……他們終於看到陳執安並非想逃,而是走向了那神女雕像。
神女雕像上綻放光輝,彷彿在迎接陳執安的到來。
陳執安踏空而上,周身紫、黃、青三色真元如怒濤翻湧,其中有多許多靈曄靈光,以及赤色的血孽之氣。
玄池虛影在身後顯化,池水倒映著殺生天王神相的白衣血輝。
他每踏出一步,腳下便綻開一圈雷火交織的漣漪,彷彿虛空都承受不住這股力量而微微震顫。
神女雕像高聳入雲,那一縷垂落的髮絲此刻卻如同天河傾瀉,流淌著鎏金色的神輝。
陳執安便走到這鎏金神輝之前,伸手探向髮梢。
沈冶霄、沈宗聿,乃至幾位長老神色各異。
方才那佩劍而來的神秘強者何其強橫?劍氣昂揚三十里,幾乎要以萬物為劍氣。
便是這般人物,再配上那極其珍貴的寶劍,都不曾斬碎神女雕塑綻放出來的輝光。
可此刻,這玄池境界的外鄉人,卻伸手而去,似乎想要探入光輝,拔出那一柄劍!
“他想要神玄劍?”沈宗聿思緒至此,上去來不及多想什麼……
那神女雕像的鎏金光輝此刻如退潮般向兩側分開,那些足以絞碎天闕修士真元的奇異光芒,竟如臣民遇見君王般自行避讓。
陳執安的青帝甲冑被映成金赤色,探向雕像髮絲的右手沒有受到絲毫阻礙——
錚!
便在眾人驚愕的眼神中。
陳執安的右手已經探入光輝,握住了光輝中的那一柄寶劍!
五尺長的玄色重劍被他握在手中,然後輕輕一拔!
錚!
寶劍清鳴響徹雲霄!
這神玄劍被陳執安從光輝中拔出,幾乎沒有遇到絲毫的阻礙!
劍脊上暗紋次第亮起,彷彿是在雀躍於能被陳執安握在手中!
“神玄劍……”
陳執安不由深吸一口氣,當這一柄寶劍被他握在手中,他終於知曉為何伏長生剛剛前來這道下仙宮,便會直衝這寶劍而來!
“倘若放在大虞、大乾!這便是一柄名傳天下之劍,已過十萬鍛!”
陳執安神色終於動容,劍魄烽火臺似乎也極為興奮,陳執安奮力壓制,才能壓下烽火臺中諸多劍氣。
他站在空中,手中握著神玄劍,低頭注視此劍。
與此同時,他腦海中天上玉京圖緩緩展開,白玉京中霧氣流轉,就此分開。
一座青山樓出現在那氤氳霧氣中。
陳執安心念微動,青山樓中頓時有點點光輝混雜在南流景光芒中,又經過陳執安的眼眸,照耀而出,直直落在這神玄劍之上。
他深吸一口氣。
“讓我來看一看……這把寶劍究竟何其珍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