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
扶廷君足足靜默了十幾息時間,他才從震驚中醒來,眼神中卻多了許多驚喜。
他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又過十幾息時間,扶廷君這才抬起頭來道:“既然有這般多的藥材,丹藥補給便交給我!
煉製丹藥本來便也是磨練元神,對於我的元神修復,也確有許多好處。”
“我今日之後便仔細研究一番,我雖然只活了區區二百餘年,可我卻身負許多扶風龍屬之傳承,自有許多藥方。
倘若只擢升天賦,恐怕還不夠。
血氣、真元、資質、氣性一應不缺,方能成就天兵,恰好我這裡有諸多丹藥傳承。”
扶廷君有些興奮,眼神發亮。
陳執安也未曾想到扶廷君會如此盡心,心中對於這條扶風真龍頗有些感激,便由衷道謝。
扶廷君搖頭,卻又說道:“藥材一事倒是解決了。
不過便如我方才所言,成就一支天兵可並非那般容易。
軍士修為、刀兵鎧甲、戰旗、統帥缺一不可,這些你都找來了?”
陳執安頷首,又拿出一副刀兵鎧甲來。
扶廷君看了一眼,不由皺眉:“這刀兵、鎧甲倒是極為不俗。
那你可曾找來匠師,為這些鎧甲煉鑄陣鏈?”
陳執安最初也是通讀幾種戰陣之法之後,才得知【玄鏈】為何物。
戰陣之法之所以能夠“群弱勝強”,是因為無數種力量的結合。
戰陣、戰旗、統帥彙集於一處,結合玄妙道真,方可困殺強者。
而這【玄鏈】則用於刀兵甲冑戰旗鎮器!
目的是將這些鎧甲刀兵的力量也融合為一,戰陣運轉,才能夠發揮更強的力量。
正因如此,玄鏈對於大軍而言也極為重要。
扶廷君詢問,陳執安卻好像胸有成竹,點頭。
扶廷君放下心來,道:“既然如此,便要請這位匠師儘快為這些鎧甲刀兵煉製玄鏈,否則會影響他們的戰力。”
“而且……區區不足五百人,數量實在少了一些。”
扶廷君似乎覺得有些可惜。
陳執安回答道:“我麾下這名將軍名為雲停,義薄雲天,與敵人爭戰之時總是身先士卒,甚至以自身軍祿撫卹老卒,也曾開辦善堂,解決許多退伍老卒的生計。”
“這數百人因而聚攏於此,還有許多人正在趕來懸天京,除此之外……那幾座善堂中其實也有許多負傷退伍的老兵,若有合適的丹藥,他們未嘗不能再拿起刀兵來。”
“雲停曾與我說過,新年之後二三月之內,便會有許多人來投。
只可惜此處乃是京城重地,即便我有執印之位、將軍權柄,自行組建軍伍,應當也不得超過兩千人。”
“兩千人……足夠了!”扶廷君嘴角露出一抹喜色:“兵貴精,不貴多!
而且倘若比兩千人更多,便是我親自煉製丹藥,只怕也無法供應。
兩千人的天境軍卒,足以殺天端強者!”
“到了那時,也許還可以謀求更強軍伍,若能成就一支兩千人的道下天軍……便是玄綱強者,也無懼!”
“道下天軍!”
陳執安眼神閃爍,詢問道:“前輩見多識廣,可曾見過道下天軍?”
扶廷君氣息一頓,深深吸氣。
他眼中忽而閃過幾縷悲慼來,道:“扶風海中,曾經來了一支道下天軍!
不過區區一千人,名為【天刑】!”
“他們手持【天刑矛】,身上披著螭吻甲,虛空中有氣淵升騰,虛空中懸浮著三座青銅門。
青銅門洞開,從中有赤色火焰滾滾而出,燒乾了龍宮之上的海水。”
“青銅轟鳴雲層塌陷,道鏈懸空,天刑大陣在那一日蒸乾了三十里海域!青銅門中探出大手捏碎了龍宮陣法……
扶廷君眼神帶著些恍惚,喃喃開口。
陳執安深吸一口氣。
他已然明白這所謂天刑軍究竟是何人的軍伍!
扶風龍屬滅亡於大乾太子之手!
這天刑軍應當便是大乾太子麾下軍伍!
可是……
“老黃梁曾經說過,一萬天軍能夠力敵玄綱!
剛才扶廷君又說,兩千道下天軍,已然能夠力敵玄綱!”
“那這天刑軍有何等強大,區區一千,便能夠滅亡一座扶風龍宮,滅亡一支龍屬!”
陳執安並不知扶風龍屬何其強大,可他只需看扶廷君,看扶廷君那些玄妙的丹藥傳承,就知道這扶風龍屬在天下諸多龍屬之中,必屬強大之列。
一千人再加一位大乾太子,滅亡一座龍宮……可見這天刑軍之戰力!
扶廷君似乎在回想那一場劫難,天色漸晚。
他才逐漸清醒過來。
“道下天軍也有強弱之分。
天刑軍之強……早已不可揣度,他們是真正將血祭道真運用到極致的軍伍。
大乾太子更是如此。”
“大乾太子以血祭道真為根基,天刑軍每一名士卒皆以殺伐證道,他們的力量……源自屠戮。
軍伍所過之處,屍骨成山,血氣化淵。他們的青銅門吸納血祭道真,可借無盡煞氣加持戰陣。無數死在他們手下的強者,半數被煉為血丹,半數填入青銅門中……此軍之凶煞,遠超常理。”
陳執安靜默聽著。
扶廷君卻沉默下來,幾息時間過去,他眼中忽而綻放精光:“事不宜遲,我們不需再浪費時間。
我元神再歸白玉京,研究丹藥傳承,明日便給你一個結果。”
扶廷君元神流轉,再度落入陳執安那山亭玉中。
陳執安閉目修行。
次日清早,山亭玉再度綻放光輝,扶廷君元神懸空。
“還需要在崑崙澤中,種下一些藥材!”
陳執安睜開眼睛,詢問:“前輩可想好了煉製什麼丹藥?”
“我準備煉製兩味丹藥。
一味名為龍血鍛骨丹,熬煉肉身血氣,增強根骨
另外一味名為銜靈鎮神丹,凝練真元、精深神蘊……”
“力求速成一支天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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