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活過來了嗎？”
武神宮內殿！
霧氣繚繞的木桶中，映照著楚纓靈絕美的臉龐。
隨著意識逐漸清醒，她能感受到身上劃過的水流，還有身邊傳來的低語。
只是她似乎不想去聽。
而身體的水流，也讓她大致猜到是兩個丫鬟在給自己沐浴。
感受著又一次恢復的意識。
此時的楚纓靈並沒有任何喜悅，反而是……絕望。
對於她來說。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與魔蛟血煞交鋒了。
陷入昏迷的這一個月裡。
她從一開始堅信自己能抵抗魔蛟血煞的侵襲，到一次次被反覆折磨後的痛苦與麻木。
此時的她，已然被死亡的念頭籠罩。
而更讓她絕望是。
她能聽到外面的聲音，感知到外界的情況，但她卻什麼都做不了。
口中藥渣殘留的苦澀。
她要不來一顆蜜餞。
父皇與母后哭泣的傷心。
她想去安慰卻發不出聲音。
丫鬟們幫自己洗漱身體處理生理排洩。
她羞恥難當卻無法拒絕。
沒有人知道她能聽得到，感受到，沒有知道她哪裡疼，哪裡癢，也沒有人知道……她需要的安慰和依靠。
甚至，她連自殺都做不到。
而這樣的折磨。
她每天都要面對一遍又一遍。
這對於她一個沙場征戰的女武神來說，比大乾最殘忍的酷刑還要痛苦。
她現在很後悔。
後悔當初中了魔蛟血煞之後，為什麼沒有第一時間拔劍自刎。
戰死沙場，總也好過現在這般活死人的模樣吧。
“哎你說，駙馬到底是怎麼讓公主好起來的？”
“不知道啊，反正我就看到他在公主雙鬢邊按揉了一會兒，公主看起來就好多了。”
“說起來，咱們駙馬雖然武力全無，卻真有骨氣，連林親衛和皇后娘娘都敢頂撞。”
“說是這麼說，可他還不是去了偏殿？還說不再踏足武神宮，哎……娶了妻子卻在洞房當天被趕出去，真可憐！”
“是啊，而且還要給公主陪葬，可惜了他那張俊秀的臉了。”
“……”
耳邊。
兩個丫鬟的竊竊私語的聲不斷在她耳邊響起。
自從被她們照顧。
她倒是聽了不少的悄悄話。
上到跟太監私會，下到對某個公子哥的討論。
而今天。
她們聊天的話題，似乎一直在新來的駙馬身上。
“剛才……是他？”
楚纓靈混亂的意識裡捕捉到了一些關鍵資訊。
記得剛才魔蛟血煞發作時，她已然被折磨的想要放棄。
只是耳邊不斷有人說了些她曾經戰場上的往事，才讓她又一次堅持了下來。
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幫她把血煞鎮壓了下去。
難道是……
“不可能！”
楚纓靈將這個荒唐的想法甩出腦海。
聽她們說。
這季淵雖骨氣有餘，卻沒有任何武力。
自己一個武尊境都做不到把那魔蛟血煞鎮壓，他一個毫無武道修為的人又怎麼可能做到。
然而！
“俊秀”這個詞，卻像個小石子一般，投入了他死水般的心湖。
“與我同葬的那個季淵……到底長什麼樣呢？”
一絲純粹的好奇，短暫的壓過絕望。
正如她們說的那樣。
季淵大機率是要陪著自己一起死的。
那他的容貌……
不過很快，她的好奇又被一種更深的悲憫取代。
“人死燈滅，哪有什麼黃泉相伴……而且他應該和自己年齡相仿吧，還未看盡世間繁華，便因為我要早逝了……”
楚纓靈自嘲一笑，同時也為季淵惋惜。
她本就不喜這種陪葬陋習，畢竟那季淵也本該有屬於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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