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便是師尊口中的“萬法之源”。
她的目光下意識地投向了院子角落那一方小小的池塘。
此前，那只是一汪平平無奇的死水。
可現在……
寧榮榮的瞳孔驟然收縮。
那哪裡是什麼池塘。
她的靈覺刺痛，彷彿有億萬柄無形利劍正直指她的神魂。
每一滴水，都蘊藏著一道足以斬斷蒼穹的鋒芒。
整汪池水，匯聚成了一股足以讓神明都為之戰慄的無上劍意！
“師尊……”
寧榮榮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指著池塘，滿眼都是震撼與不解。
“那……那裡是……”
林淵順著她的手指看去。
不就是個池塘嗎？
前兩天嫌棄天天去河邊洗漱麻煩，自己隨手挖的，怎麼了？
難道是這丫頭剛突破，腦子出了問題？
林淵心中一咯噔，不行，高人風範不能丟。
他揹負雙手，眼神淡漠地掃了一眼池塘，語氣平淡得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那不是池塘。”
“那是劍池。”
話音落下。
遠處，正以劈柴為名，豎著耳朵偷聽的劍鬥羅塵心，身體猛地一僵。
手中的斧頭，瞬間變得重若千鈞。
劍池！
前輩稱其為，劍池！
塵心那張古井無波的臉上，第一次浮現出駭然之色。
他修行一生，以身為劍，以心為刃，早已達到人劍合一的至高境界。
可自從踏入這個小院，他腰間的七殺劍就一直在輕微嗡鳴，不是興奮，而是源於本能的……恐懼！
恐懼的源頭，正是那方不起眼的池塘。
塵心忍不住了。
他必須知道，那裡面究竟有什麼！
他深吸一口氣，調動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劍意，如同一根無形的細絲，小心翼翼地朝著那“劍池”探去。
這一絲劍意，足以輕鬆切開一座山巒。
然而。
就在他的劍意觸碰到池水邊緣的一剎那。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
沒有能量的劇烈爆炸。
有的，只是湮滅。
如同冰雪消融於烈陽，塵心那霸道絕倫的97級封號鬥羅劍意，瞬間化為了虛無，連一絲漣漪都未能激起。
“噗——”
塵心如遭雷擊，整個人踉蹌後退數步，臉色瞬間慘白如紙。
一口鮮血，猛地從他口中噴出。
他那顆淬鍊了上百年，堅不可摧的劍心，在這一刻，竟“咔嚓”一聲，出現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老劍人！”
一旁的骨鬥羅古榕大驚失色，連忙上前扶住他。
塵心卻像是沒聽見，雙目圓睜，死死地盯著那方池水，眼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恐與狂熱。
“神……神蹟……”
他的嘴唇哆嗦著，每一個字都彷彿用盡了全身力氣。
“那不是劍意……那是道的具象化！是劍之大道的本源！”
“一汪池水，竟能讓我這97級封號鬥羅的劍心都為之崩碎！”
塵心猛地抬頭，望向林淵的眼神，已經不再是敬畏，而是如同凡人仰望創世神般的虔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