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榕聞言，猛地轉頭看他，眼神中帶著一絲急切的詢問。
懂了？你懂什麼了？
塵心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著自己那顆幾乎要跳出胸膛的劍心，用精神傳音對眾人說道：
“你們沒看出來嗎？前輩……生氣了！”
此言一出，古榕、寧榮榮、朱竹清渾身一震，如遭雷擊。
生氣了？
他們回想起剛才林淵那不耐煩的神情，那皺起的眉頭，那隨意的揮手……
之前他們以為是前輩被打擾了清淨而不悅。
可現在經過塵心一點撥，他們瞬間“悟”了！
那哪裡是不悅！
那分明是一尊俯瞰萬古的至高存在，在察覺到有螻蟻膽敢冒犯其威嚴後，所流露出的……神之怒火！
前輩根本不是在趕蒼蠅！
他那看似隨意的動作，那句“散了散了”，分明是蘊含了無上偉力的大道神諭！
一念起，神孽退散！
一揮手，因果崩滅！
想通了這一層，古榕只覺得一股寒氣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他後怕不已地傳音道：“原來如此……前輩是對那孽畜的冒犯感到憤怒了！是我們……是我們太弱了，竟還妄想用自己的力量去保護前輩，簡直是蚍蜉撼樹，不自量力！”
寧榮榮的小臉煞白，重重地點頭。
是啊，師尊是何等存在？豈是他們能夠揣度的？
他們還在為那道詛咒驚慌失措，師尊卻早已洞察一切，並降下了神罰！
“我明白了……”
寧榮榮的眼眸中，閃爍著明悟的光芒。
“師尊他老人家，是在用這種方式點撥我們，考驗我們！”
“他輕易便能抹殺那孽畜的意志，卻故意留下了那孽畜的殘軀。”
“他是在告訴我們，這最後的終結，需要由我們親手去完成！”
“是的！這一定是師尊對我們的考驗！他希望我們能親手斬斷這份因果，而不是永遠活在他的庇護之下！”
朱竹清在一旁聽著，清冷的眸子中也燃起了熊熊的戰意。
原來是這樣！
前輩用心良苦！
四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們懂了。
他們徹底懂了！
前輩的怒火，便是對他們的鞭策！
前輩的考驗，他們必須完成！
那頭遠在萬里之外的深海魔鯨王，必須要死！必須由他們親手去終結！
看著眼前幾個弟子突然間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眼神灼灼地望著自己，林淵感到一陣莫名其妙。
這幾個人，又腦補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他只是揮手趕走了那陣讓他不舒服的“陰風”而已。
怎麼他們一副要去拼命的表情？
算了，想不通。
林淵又打了個哈欠，擺了擺手。
“行了，都別傻站著了，早點休息。”
說完，他便轉身走回了自己那簡陋的木屋，關上了門。
留下四位弟子在原地，對著那緊閉的木門，恭恭敬敬地，深深一躬。
“謹遵……師尊（前輩）法旨！”
先前那一指點落的餘威尚未完全消散。
空氣中，還瀰漫著一股神聖又霸道的毀滅氣息。
弟子們站在原地，仰望著師尊林淵的背影，心神俱震，卻又帶著一絲迷茫。
師尊為何兩次出手，都未曾將那孽畜徹底抹殺。
第一次是警告。
第二次，又是什麼。
難道師尊的力量，也有極限。
這個念頭剛一升起，就被他們狠狠掐滅。
不可能。
師尊的偉力通天徹地，言出法隨，怎麼可能會被區區一個百萬年魂獸所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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