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南山翠華峰,夜露凝霜。靜室內燭影搖曳,張小凡凝視掌中金箔,《道心種魔大法》六字古篆詭譎跳動,魔性暗湧。
“此時改修,非良機。”
他低語,目光穿透窗欞,投向長安——楊堅未登基,風雲詭譎,李閥處境微妙,更念及寄養李府的愛女美仙天真笑靨。
攥緊金箔的手終是鬆開,將其鎖入鐵匣。
院中皓月當空,清輝滿地。腰間霸刀突生感應,輕顫嗡鳴。
“錚——!”
刀光乍破夜幕!非是往日霸刀三勢的剛猛無儔,而是如意連環天魔八式:刀如環,式未老即變,生生不息。初始魔氣吞吐,刀芒妖異;漸次魔氣消散,化作萬千清冷月華流瀉。
最終漫天刀影倏然歸一,凝成一輪皎潔刀芒,破空而起,直逼天心皓月!
翠華峰頂,雙月爭輝!
長安城頭,巡夜更夫仰望奇景,驚得梆槌脫手。
山巔,張小凡已收刀入鞘,唯餘一聲輕嘆散於夜風。
這輪驚世刀月,如巨石擊水,在長安城內激起千層浪。
陟岵寺頂,了空禪師素袍鼓盪,仰望刀月,手中念珠停滯:“阿彌陀佛…刀意凝形,與月爭輝!嶽施主竟達此天人至境?”
月光在他慈悲面容投下憂思,“是蒼生之福,抑或…”
“師兄寬心。”梵清惠踏月而至,青衫如蓮,揹負色空古劍。
“嶽山與李淵八拜為交,更曾助隋國公楊堅數度解危。”
她唇角微揚,笑意清淺卻令人心折,“如此人物,當為吾道助力。”
了空聞言,眉間憂色稍緩,念珠復轉。
深宮偏殿,燭火勾勒出祝玉妍絕美卻含煞的玉容。
她死死盯著天邊那輪與明月爭鋒的刀光,指節捏得慘白,寒意徹骨的聲音一字一頓:“嶽!山!”
身後聞採婷與韋憐香相視苦笑。
聞採婷低嘆:“宗主,他與李閥、楊堅淵源匪淺,能持中立已屬萬幸…”
“萬幸?”祝玉妍驀然轉身,眸中寒芒如冰錐刺骨,“他是美仙之父!看似中立,實則早偏正道一方,豈容輕縱?”
韋憐香面露難色,謹慎道:“然其刀法大成,天人至境,大宗師修為…貿然為敵,恐…”
“哼!”一聲冷嗤,祝玉妍廣袖猛拂,殿內燭火應聲盡滅。
唯餘窗外那輪冰冷的刀月清輝,森然映照著她孤絕而立的背影,如一尊凝固的寒玉雕像。
此時長安城的燈火明滅不定,恰似這亂世中浮沉的人心。
時光荏苒。宇文贇登基,卻難撼楊堅根基,終在權鬥中敗落,龍馭賓天。
楊堅欲受禪讓之際,突生變故——其女楊麗華竟聯袂陰癸派欲行垂簾!
長安皇宮殺聲震天。正道聯軍勢如破竹,魔門潰敗。祝玉妍且戰且退,了空與梵清惠緊追不捨。
三道身影如流星趕月,直逼終南山翠華峰!梵清惠聲音穿透夜霧:“祝宗主,何必困獸之鬥?”
她與了空成掎角之勢。祝玉妍倏停斷崖邊,天魔雙斬紫芒妖異,冷笑:“好個慈航靜齋!好個靜念禪院!”
忽覺背後山巔傳來令人心悸的凜冽刀意——正是當年雙月爭輝之地!
“呵…冤家路窄。”
她眼中神色複雜。了空禪杖頓地:“祝施主,此地乃嶽施主清修…”
話未畢,山巔一道雪亮刀光如銀河倒懸,直劈三人!
梵清惠色空劍劃出青幕,了空禪杖金芒護體。“鐺——!”金鐵交鳴震徹山谷。
刀光散盡,青衫男子立於山道,霸刀斜指,月色映冷容。
“嶽山…”祝玉妍聲音難辨其意。張小凡目光掃過,定格祝玉妍:“經年不見,愈發不知收斂。”
刀尖轉向了空、梵清惠,“二位追至我清修地,何理?”
梵清惠收劍執禮:“嶽兄見諒,只為除魔衛道…”
“除魔衛道?”
張小凡冷笑打斷,“我翠華峰地界,輪不到外人主持公道。”
他側身,“祝玉妍,走。”祝玉妍愕然。
了空急道:“嶽施主!此女禍亂…”
“我說,”
霸刀一震,地面裂開三丈刀痕,“讓她走。”
夜風急,吹散薄霧。祝玉妍深深看他一眼,紫影隱入夜色。
梵清惠輕嘆:“嶽兄今日放虎歸山,後患無窮。”
張小凡收刀歸山:“那是你們的事。”身影沒入月色,聲音迴盪山間:“記住,終南山翠華峰百里,是我嶽山地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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