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很快的,不會讓你太痛苦。”
獨孤鳴,或者說,此刻主導這具軀殼的張小凡那冰冷淡漠的聲音響起。
他緩步走到癱倒的巨獸身邊,如同在審視一件有價值的獵物。
他的目光落在火麒麟脖後臀一處不起眼的區域——那裡,一片巴掌大小、顏色略淺且鱗片稀疏的面板裸露著,正是這火麒麟唯一的命門要害!
張小凡伸出右手,掌心緩緩按在了那片溫熱的、跳動著的命門之上。
“吸星吞元·本源歸墟!”
一聲低沉的魔咒般的吟誦!
張小凡掌心驟然塌陷,一個深邃無比、彷彿能吞噬一切光線的微型黑洞憑空生成!一股源自靈魂本源的、無法抗拒的恐怖吸力爆發而出!
“嗷嗚——!!!”
火麒麟驚恐欲絕的慘嚎瞬間拔高!它清晰地感覺到,自己體內最核心、最本源、由千年地脈熔鍊而成的火麒麟精元,如同決堤的熔岩洪流,不受控制地、瘋狂地透過那命門要害,湧向那掌心恐怖的黑洞!
那是它的生命之根,力量之源!流失的感覺,比千刀萬剮更讓它恐懼!
它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想要掙扎起身,破碎的四肢徒勞地蹬刨著地面,激起片片岩漿。
“別動!”
張小凡眼神一凝,口中輕叱。
四周瀰漫的雲霧之氣瞬間響應,化作數十條凝實無比、閃爍著龍紋光芒的風雲鎖鏈,如同擁有生命的靈蛇,纏繞上火麒麟的四肢、脖頸、腰腹!
鎖鏈上蘊含的龍威與禁錮之力,將重傷之下元氣瘋狂流逝的火麒麟死死壓制在地,絲毫動彈不得!
時間在火麒麟絕望的嗚咽和張小凡冰冷無情的吞噬中流逝。洞窟內只剩下精元如溪流般被抽吸的詭異聲響。
“好了。”不知過了多久,感覺那狂暴精元的湧入已達到一個臨界點,張小凡漠然收手,掌心的黑洞倏然消失。他站起身,聲音不帶波瀾:“你欲襲殺於我,我取你三成本源精元作為懲戒,因果兩清。”
“哼…哼哧…哼哧…”癱軟在地的火麒麟連怒吼的力氣都沒有了,只剩下虛弱而恐懼的、如同破風箱般的喘息。它那巨大獸瞳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驚悸與茫然,看著眼前這個恐怖的人類,如同在看一個無法理解的深淵魔神。
張小凡(獨孤鳴)看著眼前萎靡不振的巨獸,眼神深處似乎掠過一絲極其複雜的情緒。
他俯身,從藤蔓上又摘下一大把晶瑩的血菩提,走到火麒麟巨大的頭顱旁,不由分說,直接將那一把靈果粗暴地塞進了它無力合攏的巨口之中。
“咕嚕…”火麒麟本能地吞嚥下去。張小凡隨即運起一股中正平和的真氣,渡入其體內,助其化開血菩提的磅礴藥力。暖流湧動,火麒麟破碎的鱗甲下,傷勢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癒合,雖然依舊虛弱,但四肢終於恢復了些許力氣,勉強支撐著重新站了起來。
張小凡後退幾步,拉開了距離,靜靜地看著它。
然而,令這張小凡(獨孤鳴)沒想到的一幕發生了——
只見那剛剛恢復行動能力的火麒麟,巨大的獸瞳驚恐地掃了張小凡一眼,隨即沒有絲毫猶豫,猛地一擰龐大的身軀,四蹄翻飛,帶起一溜火星與煙塵,如同身後有最恐怖的洪荒兇獸在追趕一般,頭也不回地朝著洞窟最深、最黑暗的熔岩裂隙深處,亡命狂奔而去!
那速度之快,與其龐大的體型形成鮮明對比,瞬間就消失在灼熱的黑暗甬道盡頭,只留下越來越遠的、慌不擇路的蹄聲和幾點零星的火光。
“……”
張小凡(獨孤鳴)靜靜地站在原地,望著火麒麟消失的方向,半晌,那冰冷的面容上,嘴角極其罕見地向上牽動了一下,似乎是想笑,卻又沒能完全笑出來,最終化作一聲微不可察的輕嘆。
“呵…終究是未成長的天地靈物,未脫矇昧,倒像個記吃不記打的孩童心性。”
他搖了搖頭,目光不再留戀,轉而投向凌雲窟更幽深的方向。
識海中,魔種的搏動指向了那盤踞在石窟最核心處、散發著強橫、霸道,彷彿能撕裂天地的最強橫武道意志!
衣袍在殘餘的熱浪中拂動,他邁開腳步,朝著那未知的終極之地,沉穩走去。
獨孤鳴獨行於凌雲窟幽深曲折的通道中,時間彷彿失去了刻度。不知行了多久,直至一面巨大的石刻壁畫突兀地撞入眼簾,他才猛地停下腳步。
那壁畫不知經歷了多少歲月滄桑,表面覆蓋著一層薄薄的、彷彿由時間本身凝結而成的灰暗石垢,但其線條卻依舊剛勁凌厲,透著一股穿越千古的不屈意志與磅礴戰意!
壁畫的內容瞬間攫取了獨孤鳴的全部心神。
畫面中央,是一頭仰天怒嘯的巨獸!它周身纏繞著熊熊烈焰,那火焰並非靜止,而是被刻畫得彷彿岩漿般流淌、噴薄,散發著焚盡八荒的狂暴熱量。巨獸形似傳說中的麒麟,卻遠比任何圖冊記載的更加威嚴、兇戾。它龐大的身軀呈現出一種充滿力量的弓形,四蹄似乎要踏碎大地,猙獰的頭顱上,獠牙森森,一雙巨目燃燒著純粹的憤怒與不屈,彷彿連蒼穹都要被其點燃——正是上古神獸,火麒麟!
然而,更令人心魂震顫的,是騎在火麒麟背上的人!
那是一位鬚髮戟張、怒髮衝冠的雄壯男子!他的面孔因極致的戰意而扭曲,額頭正中,一道貫穿眉心的奇異傷痕清晰可見,如同烙印,又似某種神秘的徽記。
他並非馴服者,更像是一位降服天地的戰神!男子赤裸著上身,肌肉虯結如龍蛇盤繞,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感。
他跨坐在火麒麟最難以馴服的頸背之處,雙腿如同鋼澆鐵鑄般死死鉗住神獸的軀體,整個姿態透著一股“力拔山兮氣蓋世”的狂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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