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裡不收聯盟幣。”老烏鴉放下杯子，伸出一根枯瘦的手指，指了指自己的機械眼，“我喜歡有價值的東西。可以是一塊稀有的變異獸材料，可以是一件舊時代的科技造物，也可以是……一個能讓我感興趣的訊息。”
他頓了頓，補充道：“當然，一個承諾，有時候也很有價值。前提是，許下承諾的人，有兌現它的能力。”
林夜沉默了片刻。
他的【深淵感知】告訴他，這個看似風燭殘年的老人，體內蘊含著一股極其內斂而危險的能量，他的生命體徵，也遠比外表看起來要強悍得多。
這是一個真正的老狐狸。
“我要找一個人。”林夜開口，“兩天前，他應該來過【蜂巢】。戴著金屬面具，實力很強。他帶走了一頭幼龍。”
聽到“幼龍”兩個字，老烏鴉的機械眼紅光猛地一閃。
酒館裡，一些豎著耳朵偷聽的客人，呼吸也為之一滯。
龍。
在這個時代，這個詞本身就代表著無盡的財富與力量。
“這個情報……非常貴。”老烏鴉的聲音變得嚴肅起來，“貴到，你可能付不起。”
“你開價。”
老烏鴉凝視著林夜，似乎在評估他的底牌。許久，他才緩緩說道：“【蜂巢】的傳送裝置，由‘領主’大人親自掌控。那是舊時代的遺物，整個廢土都找不出幾臺。兩天前，確實有人動用過它。”
他話鋒一轉：“但想要知道是誰，去了哪裡，這個情報的價值，等同於觸碰‘領主’的權威。我不能白白給你。”
“你想怎麼樣？”
“很簡單。”老烏鴉的嘴角咧開，露出一口合金牙齒，“一個測試。證明你有讓我投資的價值。”
他從吧檯下摸出一張泛黃的地圖，在上面某個區域畫了一個圈。
“【蜂巢】的下方，有一片廢棄的舊時代地鐵系統，我們稱之為‘寂靜軌道’。那裡盤踞著一些……很特別的小東西。前段時間，我派去取貨的一支小隊，在裡面失聯了。”
老烏鴉的機械眼鎖定林夜：“我要你下去，把我失落的貨物帶回來。如果你能活著回來，我就把關於那個面具男的情報，免費送給你。”
雷哲的臉色瞬間煞白，他一把拉住林夜的衣角，聲音因恐懼而壓得極低：“林先生，不能去！‘寂靜軌道’不是普通的險地！我親眼見過一個從裡面僥倖爬出來的人，他瘋了，不停地說軌道里沒有怪物，只有鏡子，鏡子裡的‘自己’會對他笑……第二天，他就用自己的手指，把自己活活掐死了！”
林夜沒有理會雷哲，他的目光落在老烏鴉那雙紅色的機械眼上。【深淵感知】中，這個老人的生命氣息如同一口被巨石封住的深井，看似平靜，井底卻鎖著某種狂躁的東西。他提出這個任務，不像是試探，更像是一種……迫切的求助。
一個情報之王在求助？這比任務本身更有趣。
林夜的嘴角勾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弧度，伸手拿起了桌上的地圖：“成交。”
老烏鴉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他喜歡和聰明又強大的人做交易。
“很好。”他說道，“我的貨物，裝在一個特製的鉛盒裡，能夠隔絕能量探測。至於你們會遇到什麼……呵呵。”
他發出一陣乾啞的笑聲，充滿了不祥的意味。
“我只能告訴你們，我那支小隊最後傳回來的通訊裡，只有一種聲音。”
老烏鴉的機械眼紅光閃爍，他身體前傾，壓低了聲音，像是在分享一個最惡毒的秘密，一字一句地說道：
“他們在……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