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轉過身，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蘇清月。
此刻的蘇清月，雙眼通紅，身體因為激動和悲憤而微微顫抖，她剛剛從林夜共享給她的，從趙德明腦中剝離出的記憶碎片裡，看到了她最不想看到，卻又最渴望知道的真相。
畫面中，是黑石集團的一間秘密會議室。
一個西裝革履，面容陰鷙的中年男人，正對著一份檔案下達命令。
“蘇長風不肯交出‘生命熔爐’的核心資料，還想帶著資料向武道聯盟告密？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
“處理得乾淨點，做成一場意外。他的女兒不是很有科研天賦嗎？留著，以後或許用得上。”
“是，主管。”
畫面到此為止。
但對蘇清月來說，已經足夠了。
滔天的恨意，如同火山般在她胸中爆發。她的指甲，早已刺破了掌心，鮮血順著指縫滴落在地，但她渾然不覺。
“王……”她抬起頭，看向林夜，通紅的眼睛裡，充滿了哀求與決絕，“求您，讓我……親手……”
“可以”
林夜沒有等她說完，便直接點頭同意。
他伸出手，一團純粹的，從趙德明靈魂中抽離出的生命源質，在他掌心凝聚成一顆灰色的晶石。
“這是他的全部記憶”林夜將晶石遞給蘇清月，“裡面，有你想要的一切，包括黑石集團在新安城的所有佈局，以及……那個下令殺害你父母的主管，他的名字，他的樣貌，他的一切。”
蘇清月顫抖著手，接過了那顆晶石。
晶石入手冰涼，卻彷彿有千鈞之重。
這裡面，承載著她十幾年的噩夢，也承載著她復仇的全部希望。
“但是，不是現在”林夜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威嚴，“你的任務，是先從這些記憶裡，把黑石集團的所有技術，都給我榨乾，我要他們的監控技術，他們的生物技術，他們的一切。”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我要讓黑石集團，也嘗一嘗，所有秘密都被人看穿的滋味。”
蘇清月猛地抬頭，看著林夜那雙深邃的眼睛。
她心中的悲憤與恨意，在這一刻，彷彿找到了一個宣洩的出口，化作了無窮的動力。
她明白了林夜的意思。
單純的復仇，太過廉價。
只有將敵人引以為傲的一切都踩在腳下，化為己用，再用他最恐懼的方式，將他徹底摧毀，那才是最完美的復仇！
“我明白了，王！”蘇清月用力地點了點頭，眼神中的脆弱一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堅定與銳利。
她收好那顆記憶晶石，轉身就向指揮中心跑去。
她要工作，她要榨乾這顆晶石裡的每一個位元組，為她的王，也為她自己，打造出最鋒利的復仇之刃！
看著蘇清月離去的背影，李青玄不禁感嘆道：“王，您不僅賜予了她復仇的力量，更賜予了她復仇的方向，經此一役，她的成就，恐怕將不可限量。”
“我只是給了她一個選擇。”林夜淡淡地說道，“路，是她自己走的。”
他轉過頭，看向窗外。
遠處，趙德明的住宅方向，突然爆發出了一團耀眼的火光，伴隨著一聲沉悶的巨響。
好戲，開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