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徐瑞踏入那方遺蹟小空間之際,柏乾市副市長羅留良與豫州祁家的衝突也正步步升級,日趨白熱化。
羅留良在暗處不遺餘力地阻撓、破壞祁家的種種舉措,其動機的根源,皆可追溯至徐瑞發出的那封電子郵件。
近些時日,羅留良內心的確信日益加深——那封郵件所承載的資訊,其可信度已不容置疑。他暗自思忖:祁同煒此人,何時竟修煉得如此隱忍?
自己已然剪除其多名羽翼,劫掠其大批物資,對方卻至今未曾跳將出來,在明面上對自己發起任何形式的彈劾。
他絕不相信,經過如此漫長時日的交鋒,祁同煒會依舊懵懂無知,未能洞悉這一切背後的操盤手正是他羅留良。
此刻,豫州祁家宅邸深處,一間書房內氣氛凝重。祁同煒面沉似水,深陷於座椅之中,牙關裡迸出低吼:“羅留良!你一而再、再而三壞我大事,莫非真當祁某人無半分火氣?!”
侍立其側的一位青年,神情冷峻,語調平直地發問:“父親,我們當真不予以反擊?”
祁同煒陷入長久的緘默,最終才緩緩開口:“小艾,非是不願反擊,實乃無法反擊。”
“羅留良此人,行事極其陰鷙狡詐。此前數次出手,皆假借他人之手充當‘黑手套’。倘若我們貿然反擊,傷及其爪牙性命,羅留良便會顛倒黑白,將罪責盡數推卸於我方。”
“結果反而是我們先動手,沾染了他羅家的人命。柏乾市乃其根基所在,他手握權柄,指鹿為馬亦非難事。屆時,他便能尋得更多冠冕堂皇的藉口,對我們進行驅趕與打壓。”
祁艾心中瞭然,父親未出口的下半句必然是:“我們這些時日的辛勞付出,終將化為他人嫁衣。”
“難道我們只能被動承受?”祁艾追問。
祁同煒眼底掠過一絲狠絕的厲色:“他羅留良縱使權勢滔天,也非無人可制。”
“你先退下吧。務必增派人手,確保今日押運之貨萬無一失。”
待祁艾依言離去,祁同煒隨即撥通了柏乾市市長黃思德的電話。
話筒緊貼耳畔,祁同煒的聲調飽含激憤與怨懟:“黃思德!羅留良那廝屢次三番戕害我祁家族人,更劫掠走巨量物資!你身為柏乾市一市之長,難道就這般袖手旁觀,視若無睹?!”
電話彼端陷入短暫的沉寂,隨後傳來黃思德滿是無可奈何的回應:“老祁啊,非是我不願插手,實乃羅留良行事太過滑不溜手。他動用的皆是‘黑手套’,行事滴水不漏,根本抓不住任何能指向他的實證。我實在是……有心無力啊。”
“有心無力?!”祁同煒彷彿聽聞了世間最荒謬的笑話,怒極反笑,“黃思德,你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了嗎?”連“有心無力”這等託詞都堂而皇之說了出來!
“這些年來,你盤踞此位所行種種不端之事,樁樁件件,我心知肚明。倘若你對羅留良所為依舊置若罔聞,恐怕我也難以再替你保守那些隱秘了。”
黃思德的聲音明顯一滯,旋即轉為低沉,其間更夾雜著一絲警告的意味:“老祁,你這是在要挾我?官場沉浮數十載,彼此皆是抬頭不見低頭見的老相識,何必將事態推向絕路?”
祁同煒發出一聲冰冷的嗤笑:“我將事態推向絕路?分明是羅留良欺人太甚!你貴為一市之長,本該主持公義,此刻卻在此與我虛與委蛇。今日你若不給祁某一個明確的交代,休怪我不念舊情!”
黃思德深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在利弊的天平上艱難地權衡著。片刻之後,他語速緩慢地應道:“老祁,稍安勿躁,容我思量對策。但你亦需謹記,事態若然失控,於你我皆無半分益處。”
祁同煒冷哼一聲:“我只予你一日時限。一日之後若仍無結果,莫怨祁某翻臉無情!”話音未落,他已然切斷了通訊,未給黃思德留下任何回應的餘地。
放下聽筒,祁同煒的面色依舊陰鬱得如同暴雨前的天空。
他心知肚明,與黃思德此番攤牌,不啻為一步險棋。這意味著黃思德的視線,亦可能就此聚焦於他祁同煒正在籌謀的事務之上。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