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同梟心底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彷彿計謀已然得逞:羅留良啊羅留良,這可是你自尋死路,非要一頭撞進來,休怪我未曾阻攔!
他面上卻佯裝出萬分糾結之色,眉頭緊緊鎖成一個川字,眼神中透露出強烈的掙扎與權衡,彷彿內心正經歷著天人交戰的劇烈風暴。
經過一段刻意為之的、令人窒息的沉默,祁同梟彷彿終於被無形的重擔壓垮,沉重地嘆息一聲,臉上浮現出深深的無奈與被迫妥協的神情,目光投向羅留良,語速緩慢,帶著沉重的疲憊感:“罷了……罷了……今日之事,便依你所言。我祁家……同意與你羅家,共享此遺蹟,一同探索。”
此言一出,站在一旁的祁艾如遭雷擊!他猛地瞪大雙眼,臉上寫滿了極度的震驚與無法接受,急步上前,聲音因激動而拔高:“二叔!萬萬不可!羅留良此獠方才對我祁家痛下殺手,多少族人血染此地!怎能如此輕易放過?還要與他共享遺蹟?!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羅留良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飾的得意弧度,充滿挑釁地斜睨了祁艾一眼,慢悠悠道:“祁艾賢侄,此乃你二叔親口應允之事。你一介小輩,還是莫要妄加置喙為好。”
祁同梟目光轉向祁艾,眼神刻意放得柔和,帶著幾分安撫與不容置疑的威嚴,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小艾,二叔深知你心中悲憤難平。然則,形勢比人強。若不如此,恐將引發更大災禍,兩敗俱傷。此遺蹟干係重大,若因一時意氣,與羅家結下不死不休的死仇,於我祁家,有百害而無一利。”
祁艾胸膛劇烈起伏,眼中怒火燃燒,但看著二叔那疲憊中透著不容置疑決斷的眼神,終究是將滿腔的不甘與質問強行嚥了回去。他只能重重地“哼”了一聲,憤然扭過頭去,不再看羅留良那張令人憎惡的臉。
羅留良見狀,得意地放聲大笑:“哈哈哈!這才對嘛!識時務者方為俊傑!祁同梟,既然定下了,咱們就速速商議這遺蹟的具體探索章程吧!”
祁同梟微微頷首,沉聲道:“此遺蹟內部兇險異常,機關密佈,殺機四伏。我祁家對此遺蹟已有初步探查,對其中的部分兇險略知一二。為穩妥起見,探索當以我祁家制定的方案為主,你羅家只需從旁協助配合即可。”
羅留良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語氣轉冷:“祁同梟!你這算盤未免打得太精!既是共同探索,憑什麼由你祁家主導?我羅家同樣是有備而來,自有周全計劃!”
祁同梟心中冷笑連連,面上卻依舊古井無波,語重心長道:“羅留良,莫要忘了,此遺蹟乃是我祁家率先發現,前期投入巨大心血進行勘測研究,對其中的兇險瞭解遠勝於你。若你執意按你羅家那套來,非但自身難保,更可能拖累我祁家一同遭殃!屆時,悔之晚矣!”
這番話確實戳中了羅留良的顧慮。他雖不甘心完全受制於人,但祁同梟所言也非危言聳聽。遺蹟內未知兇險太多,若因魯莽行事導致重大損失,甚至全軍覆沒,那才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就在羅留良內心天人交戰,猶豫不決之際——
轟隆隆……!!!
一陣沉悶至極、彷彿源自大地深處的恐怖轟鳴,猛地從遺蹟通道深處傳來!那聲音如同某種沉睡萬古的洪荒巨獸正在甦醒,帶著令人心悸的威壓,震得地面都在微微顫抖!
在場所有人臉色劇變,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那幽深莫測的遺蹟入口!
祁同梟心頭一凜,暗道時機正好!他立刻肅容道:“看來遺蹟內部已生劇變!時間刻不容緩!羅留良,是戰是和,是生是死,你速做決斷!是否同意按我祁家方案行事?!”
羅留良被那突如其來的轟鳴攪得心神不寧,又見祁同梟神情不似作偽,當下狠狠一咬牙:“好!就依你祁家方案!但醜話說在前頭,若你祁家心懷叵測,暗中使絆子,我羅家定叫你付出百倍代價!”
祁同梟鄭重點頭:“一言為定!事不宜遲,即刻出發!不過在進入遺蹟之前,我還需稍作安排。”
他轉身面向祁艾,語氣嚴肅:“小艾!你率領部分祁家精銳子弟留守此地!務必嚴密守護入口,謹防宵小之徒趁虛而入!”
祁艾雖對不能隨行深入遺蹟核心感到萬分遺憾,卻也深知此任務干係重大,關乎探索隊伍的後路安危,只得壓下心中渴望,沉聲應道:“是!二叔放心!只要祁艾還有一口氣在,絕不讓任何外人靠近入口半步!”
祁同梟目光掃過其餘整裝待發的祁家子弟,聲音陡然拔高,充滿威嚴:“爾等隨我入遺蹟!此行兇險莫測,九死一生!務必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令行禁止,不得有絲毫懈怠!聽明白了嗎?!”
“遵命!”祁家子弟齊聲怒吼,聲震林野!
羅留良亦對自己帶來的羅家精銳厲聲訓誡:“都給本官聽好了!進入遺蹟之後,一切行動,唯祁家方案馬首是瞻!若有人膽敢擅自行動,壞了大局,休怪本官翻臉無情,家法處置!”
“是!家主!”羅家眾人轟然應諾。
一切部署完畢,祁同梟與羅留良互相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充滿了警惕與算計,隨即帶領著雙方組成的聯合探索隊伍,朝著那散發著幽藍光芒的遺蹟入口通道大步走去。
“喂!亮子!”弼哥眼尖,瞥見方亮正悄咪咪地試圖往後縮,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發什麼呆?走啊!進遺蹟開開眼去!”
方亮被他拽得一個趔趄,心中哀嚎:大哥!你這手勁是打算把我胳膊卸下來嗎?!嘴上卻只能含糊道:“啊?我……我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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