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那不是碎裂聲。
那是,整個世界觀的根基,被更高層級的“現實”所覆蓋、所否決時,發出的悲鳴!
【強制拆遷】!
這四個字,不包含任何攻擊性的概念。它並非一種“法術”或者“技能”,而是一道來自更高維度管理機構的、冷冰冰的、不容置疑的、擁有絕對優先順序的——行政命令!
它不對【午夜法庭】進行攻擊,它只是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
這塊地,要被徵用了。
至於地上原本有什麼,無論是神殿還是魔巢,無論是法庭還是舞臺……
都無關緊要。
“轟隆隆——!!!”
在旁聽席上所有怪物那驚駭欲絕的目光中,那座由小丑用A+級“戲劇”規則強行構建起來的、森嚴、宏偉、荒誕的【午夜法庭】,如同被推土機碾過的違章建築,開始了最徹底、最不講道理的崩塌!
那高聳入雲的審判席,在一瞬間化作了齏粉,彷彿它從一開始,就不該存在於此。
那些束縛著怪物們的旁聽席,如同融化的蠟像,癱軟成了一地毫無意義的白骨與黃金的混合物。
就連頭頂那些由“規則”化作的、冰冷的無影燈,也一盞接著一盞地爆裂,光芒熄滅,讓整個【鬼市】重新迴歸到了那片,屬於許安的、慘白色的“秩序”月光籠罩之下!
小丑的“戲劇”,被強行“殺青”了!
“哈哈……哈哈哈哈……”
然而,面對這堪稱羞辱的“驅逐”,站在那正在分崩離析的審判席廢墟之上的小丑,卻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憤怒或錯愕。
他那張滑稽的笑臉面具,在那一刻,也隨著法庭一同“咔嚓”一聲,從中間裂開了一道縫隙。
縫隙之下,流露出的,不是憤怒,不是驚恐,而是一種,一種藝術家在看到了足以顛覆自己畢生所學的、最完美的傑作時,才會有的,極致的、純粹的、近乎於癲狂的……
狂喜!
“劇本,我看到了一個,多麼完美的,劇本啊!”
他喃喃自語,聲音裡充滿了顫抖的、病態的興奮。
他猛地抬起頭,透過那破碎的面具,用一種前所未有的、熾熱到彷彿要將許安融化的目光,死死地盯著他!
“掀桌子!你居然真的掀了桌子!”
“你沒有在我的規則裡選擇原告或是被告,你選擇了成為那個制定規則的‘立法者’!”
“不!不對!”他猛地搖頭,否定了自己的判斷,臉上的狂熱更甚,“你不是立法者,立法者還需要遵循邏輯!你,你是那個,可以隨時推翻一切法律的‘業主’!”
“太美了,這種不講道理的‘所有權’,這種絕對的‘物業暴力’。這才是,這個宇宙裡,最頂級的,戲劇啊!”
他張開雙臂,任由腳下的廢墟將他吞沒,發出了響徹整個鬼市的、心滿意足的癲狂大笑!
而與此同時,那些被從旁聽席上解放出來的老怪物們,在恢復自由的瞬間,卻沒有一個,敢於逃跑,或者,再對許安,生出半分不敬。
它們只是用一種,比之前看到【強制清算】時,還要恐懼十倍的眼神,死死地盯著那個,手持黑色賬本,平靜地站在那裡的青年。
它們,終於徹徹底底地看明白了。
小丑,那個“觀眾”大人是“混亂”的。他玩弄你,折磨你,把你當成舞臺上的提線木偶,但他終究還是在陪你“玩”。他需要你這個“演員”,來滿足他那變態的觀賞欲。
而眼前這個“守墓人”……
他,是“秩序”的。
他根本不“玩”。
他只是在執行“規定”。
如果你違反了規定,他不會折磨你,不會戲弄你,他只會平靜地,開啟那本黑色的賬本,然後,將你的“存在”,從這張“資產清單”上,冷冰冰地,劃掉。
一個是瘋子。
而另一個是系統本身。
在瘋子手裡,你或許還有一線生機。
但在系統面前,你連成為一個“BUG”的資格,都沒有。
“好了好了,熱身結束。”
一片狼藉的廢墟之中,小丑的聲音,再一次,突兀地響起。
他毫髮無傷地從一堆碎裂的白骨中走了出來,拍了拍身上那本不存在的灰塵,那張裂開的面具,不知何時,已經恢復如初。
只是這一次,他身上那股A+級的、混亂而癲狂的“戲劇”規則,已經徹底收斂了回去。
他不再像一個高高在上的“觀眾”。
反而像一個終於完成了自己本職工作的郵差。
他無視了周圍那些瑟瑟發抖的怪物,徑直走到了許安的面前,那雙隱藏在面具之下的眸子裡,第一次,沒有了戲謔,反而,帶上了一絲平等的,甚至可以說是讚許的意味。
“恭喜你,許安先生。”
他微微躬身,行了一個標準的、優雅的謝幕禮。
“你用你的表演,證明了,你擁有,‘簽收’這份檔案的資格。”
“檔案?”許安的眉頭,微微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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