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道橫行

第168章 一人如眾

“地道的堂口,便是日後命域的雛形。其他命途,包括沈戎你所在的人道,也是如此。”

紅滿西輕聲道:“八位初醒,七位成型,六位圓滿,命域不光是自身命途的對映,同樣也是命途中人最鋒利的武器。一些珍貴的命器同樣也擁有展開命域的能力,不過那些你就不用想了,不是咱們能用得起的了。”

說話間,冰面上的戰局已經呈現出一邊倒的趨勢。

陷入包圍之中的濁物似乎喪失了那詭異的致幻能力,在狼卒的刀鋒之下被逐一砍成碎片。

在此過程中也有狼家仙被打碎了軀體,但下一刻便從堂口之中再度衝出。

片刻之後,現身的濁物被徹底擊潰,身體崩散成黑霧,飄浮在冰面之上。

符離淵神色冷峻,舉起右臂,攥指成拳,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一眾狼卒得令後退,保持著三人一組的鋒矢陣型,眉宇間滿是警惕和戒備,沒有半分鬆懈的意思。

沈戎見狀不禁驚歎,這才是真正的‘招兵買馬’,與之相比,自己之前殺的那些地道命途,全都是上不了檯面的半吊子。

“仗勢欺人,這四個字就是地道命途的核心精髓。以後你跟真正的地道高手廝殺之時,千萬要小心,不要輕易陷入對方的戰陣圍攻之中。”

紅滿西話鋒陡然一轉,對著沈戎笑道:“不過,這些都只是地道慣用的常見套路,還有一些特殊的命技,你也要小心。”

倏然,飄浮在冰面上的黑霧開始朝著一處匯聚,頃刻間便凝聚成一個類似‘蠶繭’的東西,如有呼吸一般,收縮不停。

紅滿西似乎對這一幕早就有所預料,語氣輕鬆道:“地道以仙家拒敵,這一點毋庸置疑。但是千萬不要以為弟馬就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廢物。很多時候,讓你近身的弟馬,都是挖好了陷阱,在等你自己主動跳進來。”

“歸堂上身!”

隨著符離淵一聲令下,一眾狼家仙竟全部重新化為黑光,投入紅滿西的身體當中。

與此同時,濁物崩散的黑氣凝聚而成的‘蠶繭’也完成孕育,猛然膨脹開來,隨著‘砰’的一聲暴響,一道高度超過三丈的龐然身影凝聚而出。

這頭新生的濁物依舊維持著狹長的外形,但面部五官卻變得凝實許多,特別是一雙眸子,黑白分明,迸射出充滿仇怨和殺意的兇光。

似察覺到了沈戎審視自己的目光,這頭濁物頭顱不動,一雙眼珠在眼眶中緩緩平移,撞上了沈戎的視線。

霎時間,沈戎感覺自己的腦海如同遭到了重錘轟擊,意識昏沉,說不清道不明的幻覺交錯橫生。

深藏體內的混沌命海似感知到了危機,自行震盪不休,毛道和人道同時激發,刺目的白光蓋住了瞳孔中暗黃的底色,將沈戎渙散的意識重新拉了回來。

“這些東西只會欺軟怕硬,你要是慫了,它們就會要了你的命。但如果你把它們看成是命途中人,那它們也不過就是一群土雞瓦狗。”

一道魁偉的背影擋在沈戎面前,將那頭濁物的目光盡數遮掩。

沈戎的視線落在身前寬闊的背脊上,赫然看到一隻只微縮如芝麻大小的狼家仙正盤踞在紅滿西周身竅穴之上!

“地玩靈,毛玩肉。有些弟馬請仙家上身,把自己弄的像是毛道的圖騰脈主一樣,人不人獸不獸,那都是些劣等的命技。”

紅滿西側頭回顧,對著驚魂未定的沈戎微微一笑:“我告訴你,其實玩靈的拳頭,不一定就比他們玩肉的軟。”

話音落地,紅滿西的身影便消失在原地。

再出現之時,已經躍入半空,出現在濁物的面門之前。

“老子這一拳,全盛之時集八十六名狼仙之力,名為先鋒闢路!”

白髮狂舞,獰笑狂放。

人如滿弓,拳如勁矢。

轟!

龐然濁物在這一拳下毫無反抗之力,身軀再度被轟爆成黑色的霧氣。

“沈戎,你覺得為什麼到了現如今這個年頭,明明黎主都已經死了那麼久了,黎國卻依舊沒有消失。甚至各道還要組建成‘八主庭’,來共同維護黎國的存在?”

“其中有一個很大的原因,就是因為‘官身’。擁有黎國承認的官身,就能得到來自黎土的庇護,從而大幅度減少遭到濁物襲擊的機率。”

紅滿西的話音不斷飄入沈戎的耳中。

“越是高位的命途中人,越需要官身來傍身。這不是因為他們殺不了濁物,而是因為這麼做毫無益處。這也是濁物最為難纏的地方。”

被紅滿西轟散的黑霧雖然稀薄了許多,依舊沒有徹底消散,還盤旋在冰面上垂死掙扎。

紅滿西抬手一揮,狼群再度衝出,追逐撕咬,將黑霧一寸寸吞入腹中。

“濁物不僅兇狠,而且它們身上沒有氣數,也沒有命數,就像是被榨乾了的倮蟲。和它們動手,只會白白浪費自己的家底,所以很多人對濁物避之不及。”

“而當你沒有官身的時候,你就只能出重拳,下狠手,殺到它們不願再來,不敢再來。”

沈戎凝視著站在前方的紅滿西,此刻在對方身後是群狼噬霧,頭頂則有堂口巍峨。

地道命途,招兵買馬。

一人如眾。

“以後你碰上我這樣的八位地道的時候,知道該怎麼殺了吧?”

紅滿西不等沈戎回答,自顧自說道:“最簡單的辦法,耗死他。”

“堂口仙家出動,代價便是海量的氣數消耗。換作一些底子不夠厚的地道命途,你只需要跟他遊走纏鬥,要不了多久,那就會自行耗幹氣數,身死道消。”

“其次,便是殺了他的掌堂教主。四梁八柱,十二座堂口,普通堂主身死帶來的反噬不算嚴重,但是掌堂教主則不同,他與弟馬才是真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符離淵以狼形靈體站在紅滿西的身旁,幽綠的狼眸平靜的看著沈戎。

“最後,便是別給對方立旗搬兵的機會,先下手為強。”

紅滿西笑道:“那時候的弟馬,正是最脆弱的時候。”

“滿叔,您跟我說這些幹什麼?”

沈戎抿了抿被江面寒風吹的乾裂的嘴唇,心中隱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沒什麼,今天月色不錯,恰好我興致也不錯。咱們都是大老爺們,總不能談情說愛吧,那就只能宰點東西助助興了。”

紅滿西扣上了衣領,抬手摸了摸符離淵的頭顱。

“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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