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殺心(求訂閱)
葉開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尹捕頭親口證實,那屠剛修煉了無極魔功,修為已然提升到了抱丹勁中期。”
“無極魔功?!”
葉震山怒火中燒的同時,一股寒意瞬間從脊椎骨竄上頭頂。
無極魔門!
這個銷聲匿跡多年,卻依舊令人聞之色變的魔道巨擘!
其鎮派魔功《無極魔典》最令人忌憚與恐懼之處,便是能強行掠奪、吞噬他人苦修多年的真氣,化為己用!
此功損人利己,歹毒無比,進展極速,百年前不知誘惑了多少心志不堅的世家子弟、正道俊彥墜入魔道,甘為爪牙,掀起過滔天血浪。
後來歷經三次慘烈無比的清剿,付出無數高手隕落、宗門凋零的代價,才勉強將其主力剿滅,餘孽轉入地下,成為陰溝裡的老鼠。
沒想到,這邪魔外道竟敢在雲林府地界重現獠牙!
“屠剛施展魔功時黑氣繚繞,威勢驚人,馬宏遠一個照面就被他掏心而死,真氣被其吞噬.”
葉開復述著尹晨峰驚恐的描述,“小姐奮力抵抗,斷臂重傷,最後為了掩護尹捕頭等人脫身,引爆了霹靂火雷子,與那屠剛拼死一搏,尹捕頭只聽得一聲巨響,再回頭時,小姐已然不見蹤影,想必是……”
後面的話,葉開不忍再說。
葉震山胸口劇烈起伏,眼中浮現一絲悲痛。
無極魔門!
這的確是能解釋葉蓉兒為何會遭遇不測,那些人行事毫無底線,功法詭異狠毒,蓉兒重傷之下落入其手……下場可想而知!
想到女兒可能被吸乾真氣,受盡折磨而死,葉震山心如刀絞,又是一拳狠狠砸在旁邊的石柱上,留下一個深坑。
“府衙那邊,五臺派那邊,怎麼說?”
葉震山強壓下心頭的疼痛。
“府衙已確認是陰煞七虎所為,五臺派…也派人勘察了現場,同樣確認了屠剛留下的無極魔功痕跡。”
葉開頓了頓,小心翼翼地補充道,“另外五臺派那邊回報,當時在場的青木院弟子陳慶.也活著回來了,不過他是化勁實力還沒到達抱丹勁。”
“陳慶?青木院?”
葉震山猛地抬頭,眼中精光爆射,“一個青木院的記名弟子,區區化勁修為!他憑什麼能活著回來?!蓉兒卻……他當時在做什麼?!五臺派問過他沒有?!”
“執法堂已傳喚陳慶問話。”
葉忠小心翼翼地回答,“據聞其所述與尹捕頭基本吻合,是小姐不聽其勸阻,執意深入險地才導致”
葉忠沒有再說。
“才導致蓉兒遭此不測?!”
葉震山眼中浮現一絲質疑,“死無對證!他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個化勁弟子,在抱丹勁中期的魔頭和無極魔功面前,逃出生天?這合乎常理嗎?!執法堂就信了?!”
“其中必有隱情!那陳慶……他到底在隱瞞什麼?!是不是他與那邪魔有所勾結?!我要親自去問執法堂!我要親自審問那個陳慶!”
葉震山胸中那股難以言喻的憋屈和懷疑幾乎要衝破胸膛。
為何活下來的不是他葉家傾注心血培養的天才女兒,而是這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根骨平平的小弟子?
這其中,絕對有問題!
葉忠看到這,低聲勸慰:“家主息怒,執法他堂那邊還在調查,尚無實證顯示陳慶有不軌之舉,只是,小姐她.”
那陳慶再怎麼說都是五臺派弟子,哪裡輪得到他葉家審問?
這簡直就是天方夜談。
葉震山長嘆一聲,頹然坐了下來。
執法堂。
屋內一片寂靜。
陳慶盤膝坐在蒲團上,雙眼微闔,看似在調息,實則心神緊繃如弓弦,感知著門外任何一絲風吹草動。
數個時辰前,他將北澤漁場的驚魂一夜,以僥倖脫身的版本,事無鉅細地向負責調查此事的執法堂長老和執事做了彙報。
當然,彙報的內容經過了精心的裁剪:
關鍵事實保留,不該說的細節,悄然隱去。
比如,自己曾明確提醒過葉蓉兒風險;再比如,眾人合力圍攻骨鱷的慘烈場景。
至於陰煞七虎老七死於他手,陳慶並未隱瞞。
那老七不過化勁實力,自己作為五臺派內院弟子,同階斬殺魔道兇徒,合情合理,更是一份功勞。
何況當時場面混亂,難保沒有目擊者。
關於葉蓉兒的結局,他只如實陳述了最後所見,她被爆炸衝擊波掀飛,方向不明,生死未卜。
此刻,他正在等待審查的結果。
執法堂需要核對他供述的細節,與生還者尹晨峰的證詞相互印證,更要結合現場勘察的種種痕跡。
畢竟,隕落了一位抱丹勁弟子,還牽扯出銷聲匿跡的無極魔門,非同小可。
時間一點一滴流逝,窗外天色已從深沉的黑轉為魚肚白,又漸漸染上晨曦的微光。
屋內燭火燃盡。
陳慶心中思忖,自己的陳述環環相扣,絕對沒有破綻。
終於,門外傳來沉穩的腳步聲。
陳慶立刻睜開雙眼,精光一閃而逝。
他迅速起身,不動聲色地整理了一下略顯褶皺的深灰色勁裝,臉上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一絲疲憊與劫後餘生的慶幸。
門被推開,進來的並非初見的執法長老,而是一位面容嚴肅的中年執事,身著代表執法堂的玄色服飾。
他目光地掃過陳慶,眼神中帶著審視,但並無明顯的敵意或懷疑。
“陳慶?”執事的聲音平淡無波。
“弟子在。”陳慶躬身行禮。
“經核查尹捕頭證言、現場勘察痕跡、以及你的供述,基本吻合。”
執事言簡意賅,“葉執事確係遭遇無極魔門餘孽屠剛襲擊,重傷失蹤,凶多吉少。你擊殺陰煞七虎老三和老七,亦有除魔之功。”
“而且此次能在抱丹勁中期魔頭手下生還,實屬不易。”
陳慶心中鬆了口氣,但面上依舊保持恭敬和一絲後怕:“弟子惶恐,全賴宗門庇佑,僥倖逃得性命。”
執事微微頷首,似乎對這種僥倖之說並無深究的興趣。
他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玉瓶,拋給陳慶。
“此事已記錄在案,葉家那邊自有宗門去交涉,你受驚了,此乃幾枚益氣丹,拿去調養,穩固修為。”
執事的語氣更像是例行公事的打發,“此事已了,你好生休息去吧。”
陳慶雙手接過丹瓶。
瓶內裝著約莫五、六枚龍眼大小的褐色丹藥,正是青木院每月初一會發放的基礎丹藥益氣丹。
“謝執事,謝宗門恩典。”
陳慶再次躬身,語氣誠懇。
執事不再多言,轉身離去,腳步聲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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