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埋伏
時間飛逝,眨眼八個月的時光過去了。
定波湖的煙波水色悄然流逝,時間從初夏來到了初春。
靜室之內,陳慶盤膝而坐,氣息沉凝如古井深潭。
丹田深處,那一點由《青木長春訣》點燃的武道火種,此刻已壯大如青翠欲滴的碧玉豆粒,生機勃發。
每一次躍動,都牽引著體內氣血如江河奔湧,一遍遍衝擊著那道無形的屏障。
距離突破,彷彿只隔著一層薄如蟬翼的窗紙,觸手可及。
【天道酬勤,必有所成】
【青木長春訣第一層(969/1000)】
【山嶽鎮獄槍大成(588/2000)】
【浮光掠影手大成(865/2000)】
【八極金剛身磐石(2/3000)】
【九轉鎏金訣第一層(526/1000)】
這八個月,他心無旁騖,幾乎將全部精力盡數投入了修煉之中。
每月三粒益氣丹雷打不動,若是不夠用的話,再輔以高價購來在宗門管事處購買,《青木長春訣》距離第二層只差臨門一腳。
《山嶽鎮獄槍》與《浮光掠影手》雙雙踏入大成之境,威力倍增。
提升最多的,則是《八極金剛身》由鋼骨推至更為高深玄妙的磐石之境,肉身強度再上層樓。
私下修煉的《九轉鎏金訣》也是穩步推進。
“呼!”
陳慶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目光掃過牆上日曆,“今日,是考核之期。”
前幾日,青木院所有弟子,無論抱丹還是化勁,皆接到通知。
厲師將親臨考核弟子進境。
這在素來鬆散著稱的青木院,實屬破天荒的大事。
然而,對於多數弟子而言,這考核並不是一件好事。
陳慶簡單收拾了一番,便來到了青木院核心區域的傳功坪。
只見坪上已站了黑壓壓一片,足有三四十號人。
青木院弟子向來以弟子人數眾多冠絕五院。
陳慶目光掃過,發現多了不少陌生的年輕面孔,衣著光鮮,眉宇間帶著新入門的興奮或世家子弟的矜持。
此時厲師還沒來,院內弟子三五成群,議論紛紛,談論著近來發生的大事。
“聽說了嗎?玄甲門地界,依附他們的柳河鎮吳家,被查出與無極魔門有勾結,整個家族一夜之間被連根拔起,雞犬不留!”
“何止!聽說寒玉谷那邊也有小商會,鏢局遭殃,手段極其酷烈,明面上是清理門戶,暗地裡……”
“噓!噤聲!這種事也敢亂說?小心禍從口出!”
“唉,這世道越來越不太平了,無極魔門餘孽活動越來越猖獗,各派高手都折損了不少。”
“可不是,前幾日金光頂又發現了幾具乾屍,死狀詭異,傳得沸沸揚揚的……”
弟子們的竊竊私語,十句裡倒有七八句離不開無極魔門這四個字。
陳慶默然聽著,臉上看不出神情變化。
就在議論聲漸起時,傳功坪深處那扇緊閉的院門“吱呀”一聲被推開。
一身深青色道袍,鶴髮童顏卻眼神淡漠的厲百川踱步而出。
坪上瞬間鴉雀無聲,所有弟子都挺直了腰板,屏息凝神。
不少弟子內心都變得緊張起來。
厲師的考核,向來不僅僅是檢驗修為那麼簡單。
內院資源有限,弟子卻源源不斷湧入。
厲師需要不斷淘汰那些潛力已盡的舊人,騰出位置,吸納能帶來“價值”的新血。
這是青木院心照不宣的潛規則。
尤其是那些數年來修為停滯不前的弟子,更是忐忑不安,如履薄冰。
厲百川目光如古井無波,緩緩掃過坪上眾弟子。
“人都到齊了,那老夫就不廢話了,今日考察修為,點到名者上前,展示當前境界與主修功法勁力運轉,抱丹弟子先來。”
考核開始了,流程簡單得近乎敷衍。
駱欣雅率先展示,只見其魁梧的身軀向前踏出一步。
周身青色的真氣圍繞,在身前凝聚出或強或弱的氣旋,引得空氣微微波動。
“青木真氣!?”
不少化勁弟子看到這,眼中都是浮現一絲羨慕。
到了抱丹勁,便能夠凝聚真氣,而駱清雅凝聚的真是青木真氣。
青木真氣屬木,論爆發不如離火真氣霸道,論防禦不如坤土真氣厚重,但其恢復速度卻是一絕,修復傷勢的能力更是其他屬性真氣難以比擬的。
駱欣雅身為抱丹勁中期高手,真氣深厚如潺潺溪流,生機勃勃,流轉間透著一種生生不息、連綿不絕的意境。
她很快展示完畢。
接著,李大年、洪良才、計依蘭等七位抱丹弟子依次上前展示。
厲百川只是隨意瞥了幾眼,便微微頷首。
抱丹境是青木院維持一定地位的基礎,只要不是太差,通常不會被請離。
接著,輪到化勁弟子。
排在前面的是幾個入門已有三四年的老弟子,他們竭力運轉功法,點燃的火種搖曳不定,勁力外放也顯得滯澀。
厲百川的目光在他們身上停留的時間稍長了些。
“王濤,化勁大成,主修《青木長春訣》,火種虛浮,進展緩慢。”
厲百川眼皮都沒抬,卻讓那名叫王濤的弟子臉色瞬間蒼白起來。
“李玉兒,化勁大成,主修《青木長春決》,勁力駁雜……”
“張全,化勁大成,《青木長春訣》第一層停滯四年……”
那幾名老弟子已是面如死灰。
他們明白,厲師話便是宣判。
輪到陳慶時,他上前一步,平靜地運轉《青木長春訣》。
丹田內那凝練異常的火種虛影彷彿透體而出,火勢雄壯。
正是化勁大成的標誌。
厲百川只是淡淡點了點頭。
“陳慶,入門一年,化勁大成”
陳慶心中知道,自己相較於前面幾位師兄入門時間尚淺,所以十分安全。
考核很快結束。
駱欣雅朗聲宣佈結果,不出所料,方才那幾個表現平平、入門時間也不短的弟子,名字赫然在列。
被點到名的弟子們,有的如喪考妣,失魂落魄;有的滿臉不甘,拳頭緊握;也有的似乎早有預料,只是深深嘆了口氣,神色複雜地環顧著這片曾經寄託希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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