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看著他們迷惑的表情,嘴角的弧度再次揚起,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瞭然:“因為它們也受到某種限制。‘無’要侵蝕‘有’,同樣需要一個‘翻譯’或者說‘驅動程式’。
這些清道夫,就是它們的驅動程式。而這道裂縫,就是連線兩個‘系統’的埠。直接衝進去,固然危險,但同樣,這也是唯一能接觸到對方‘主機’的機會。”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輕鬆起來,彷彿在討論一場遊戲:“總不能一直在埠外面跟這些防毒軟體的小兵糾纏吧?當然是順著網線摸過去,直接給它來個物理斷電,或者……格式化硬碟。”
這番比喻,守護者們聽得雲裡霧裡,但守墓人那團煙氣卻劇烈地翻湧起來,他似乎理解了林凡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無’本身,可能並不具備主觀的‘攻擊性’,它只是一種狀態,一種規則。而真正執行侵蝕指令的,是某種核心機制,就像是……”守墓人努力地尋找著合適的詞彙,“像是……蜂巢裡的蜂后?”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林凡讚許地看了他一眼,“所以,我要進去,不是去跟整個‘無’之海洋對抗,而是去找到那個‘蜂后’,或者說,那個‘中央處理器’。”
話音未落,他不再有絲毫猶豫。周身的混沌之氣不再是向外擴散,而是向內收縮,緊緊地貼合在他的身體表面,形成了一層薄薄的、彷彿灰色水晶般的甲冑。
這層甲冑之上,不再演化萬物,而是以一種更加基礎、更加本源的方式在律動。
那是一個個最基礎的“存在”符號。點、線、面,時間、空間,能量、物質……這些構成一個世界最底層的基石,如同無數最精密的符文,在這層甲冑上以超越神識感知的速度流轉、生滅、重組。
他沒有創造一個“世界”來保護自己,而是將自己變成了一個“世界”的種子。一個擁有無限可能,卻又收斂到極致的“存在”原點。
*
“我去了。”
林凡對著守墓人點了點頭,一步踏出,身影便如同一滴墨水融入了清水,瞬間消失在虛空裂縫的邊緣。
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沒有法則碰撞的奇光。他的進入,安靜得可怕。
守墓人與八大守護者緊張地盯著那道裂縫,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們看不到裡面的景象,只能感覺到,那道裂縫中湧出的“無”之氣息,似乎在林凡進入後,變得更加洶湧、更加暴虐。彷彿一個安靜的蜂巢,被闖入者徹底激怒。
而此時的林凡,正經歷著一種前所未有的體驗。
他感覺不到上下左右,也感覺不到時間流逝。這裡沒有任何物質,沒有任何能量,甚至沒有任何“空間”的概念。
他就像是一個三維生物,突然墜入了一個二維的平面,所有的感官和認知都被剝奪、壓制。
唯一能讓他確定自己還“存在”的,就是體表那層混沌甲冑所受到的、來自四面八方的、無休無止的“消解”之力。
這股力量無形無質,卻又無處不在。它不像任何一種攻擊,更像是一種……“勸說”。
是的,勸說。
整個世界都在用一種沉默的、無法抗拒的語言告訴他:你不該存在,你的形態是錯誤的,你的思想是多餘的,你的記憶是無意義的負擔,放棄吧,消散吧,迴歸最原始、最安寧的“無”,那才是最終的歸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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