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魏國公府秘密談話經崔超的授意下,已經傳達給府尹孫一正。
唯一不同的是,孫一正還不知道南直隸召開大會,推選的替死鬼是自己。
而南直隸也準備讓孫一正發揮自己最後的作用,那就是將金學曾從淮安府調至南京城。
…
夕陽漸漸西沉,湖面被染成了橙紅色,如同熔金鋪開,美得讓人窒息。
一艘福船在海面上緩緩前行,甲板上,秋風輕拂,海瑞駐足眺望。
夕陽下的湖面寧靜而神秘,湖水在夕陽的映照下,波光粼粼,閃爍著金色的光芒。
漁舟唱晚,響窮彭蠡之濱,雁陣驚寒,聲斷衡陽之浦。
海瑞嘴裡自顧自唸叨著王勃的《滕王閣序》,此時他的思緒隨著波浪起伏,上一次的巡撫應天的過往仍舊曆歷在目。
南直隸是盤龍臥虎之地,水太深了,有太多的超品勳貴之臣聚集在此,非一般人不能往。
上一次自己南下應天,可謂是意氣風發,志在重新清丈土地,將南直隸掀個底朝天,可是到了之後卻處處碰壁,不盡人意。
徐階的老謀深算,其他超品的從中作梗,讓自己的計劃是處處落空。
這一回再次巡撫南直隸,雖然主要目的地是淮安,但是海瑞依舊心情複雜且激動。
這個被視為刀山火海的地方,我不懼怕!這一次,我又回來了,誓死不休!
正在思緒間,突然聽到身後一道聲音:“海兄,怎麼不吃晚飯,站在這裡吹秋風呢?”
海瑞回過頭,見來人是這次一樣任務艱鉅的潘季馴以及保護自己的金吾衛劉大鑌。
“潘兄,大鑌。”
潘季馴見海瑞向自己行禮,也趕緊回了一禮。
“不瞞你說,越快到淮安,我越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
潘季馴拍了拍海瑞肩膀,笑道:“海兄,是否擔心這件兒事情沒有想的那麼簡單?”
海瑞不置可否。
劉大鑌見兩人談話,自己往後退了幾步,轉過頭去欣賞沿路的風景。
“昨夜,王宗沐來了訊息,說金學曾在淮安待著不安全,他已經將人秘密轉移到了山陽縣,我們就不去淮安了,直接去山陽如何?”
海瑞知道如今首要任務就是先提審金學曾,畢竟他是當事者,只要向他問到話,事情就清晰了許多。
原以為他與潘季馴還得商量一番,沒想到後者也是一口答應下來。
對此,潘季馴與海瑞雖然表面目的相同,都是南下淮安,但是他最主要的任務還是治洪、督修河道。
所以對於海瑞所提的建議,潘季馴自然是毫無異議。
……
三日前,淮安漕運衙門。
可能是由於地勢比較低,或者遍地都是池塘的原因,今夜的淮安不知為啥熱的很。
這時北城居住的小戶人家又將剛放進去的涼床拿出來,鋪至外面,橫豎一躺,搖著蒲扇與鄰居有說有笑。
馬路沿旁的人家嫌屋裡熱,男人出來也不顧來往過客,徑直將上衣一脫,袒露飽滿的胸肌,朝木桶裡舀了一瓢水,猛地從頭澆到腳,甩了甩溼透的頭髮,大笑:“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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