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山主張玉豐在數月前召他,以武當秘法將他送入一片名叫靈武的大陸,這才從中汲取了源力,略有所成。
此後他便多次於其中修習,以太陰術為基礎,明悟魂醫之道,進而收徒傳法,勉強也算是將他武當太陰一脈傳承了下去。
可惜的是,太陰之術過於複雜,哪怕只是衍生出來的魂醫一道,修行起來也同樣困難。這一段時間以來,多數弟子在武境提升都沒什麼進展,陸續已經有人退出了,這讓他非常頭疼。
“如是師叔,晨起安好。山主讓我來喚你,說是有事要與你說。”
門外響起了輕輕的敲門聲,是每日都上門來請安的師侄張載辛。這位如今被武當著重培養的新一代長弟子為人謙遜有禮,天賦也好,一直以來的表現確實不錯。
“知道了,有勞師侄了,我晚點就到。”
張如是朗聲應道,隨即便迅速焚香沐浴,一番理正後,這才喚來峰上青鶴,乘鶴往金頂真武殿而去。
這武當山上,能騎鶴者只有兩人,一人是當代山主張玉豐,一人便是太陰峰主張如是。兩人都是武當上一代的佼佼者,同時也是師兄弟的關係。
這騎鶴之術,正是上一代山主,被稱作至善天師的張君旭所教。自從他離山而去,不見影蹤後,就再也無人學會了。
清晨的空氣淒冷,已經入了冬的湖北更是寒風陣陣,武當山上早已掛霜積雪,一片銀白。
夜爬登山到頂的一批人看著數只青鶴飛過,都以為驚奇,有眼尖的揹包客看到上面有一襲青影,剛要驚呼便被旁邊的人打斷:“那是青鶴道長,今天能遇到他出來,算是福分,一年能看到這麼一次,都是要燒高香的。”
那揹包客正想要拿出相機來拍,卻發現眼前哪裡還有什麼青鶴青影,只餘下聲聲鶴唳,風雪迎面,他倒是也不惱,自顧自說道:“還真是有仙人蹤跡,這太嶽之稱,果然名不虛傳!”
真武殿,帝君像下,武當當代掌教張玉豐手掐玄訣,像是正在卜算什麼,眉頭微皺,所算之果,似乎並不如意。
隨後他便走到供桌前,拿起籤筒便隨意搖了起來,一簽之後,還是不順,再一簽,像是更差了。
他放下籤筒,來到蒲團前,並不跪下,而是持起手中拂塵輕輕往帝君像前一掃,口中唸唸有詞,很快,便有道道白鶴聲音從他身周浮現,先是發出燦光,傳出一片歡愉鶴唳聲,然而很快便就暗淡無光,只剩下絲絲血色縈繞周身。
直到這時,臉色略微蒼白的張玉豐才終於放棄了推演,一旁的大門被輕輕推開,太陰峰主張如是踏步走入。
“每天一卦,絕不多算。師兄,這麼多年的規矩怎麼今天說破就破了?年紀不小了,該多注意身體才是。”
張如是邊說著邊上前攙扶住這位一貫很有處事原則的師兄。這些年來,山中大小事務都由他籌謀,井井有條,少有失誤。今兒個這情況,他也是頭一回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師弟,不妨事,我算過我的命,這三五年的死不了。”
張玉豐喘了口氣,將張如是輕輕推開,擺下拂塵後,他才接著說道:“帝君早些就降下過預示,待南宮星滅,則危機必生。就如今來看,當今確實是不太平了。我剛才一卦是為你算,卻怎麼也沒個好結果,我擔心你這好不容易傳下來都一脈,就此便斷了,到時候你我便無言再見各位祖師了。”
張如是聞言輕嘆了口氣,道:“有勞師兄憂愁。太陰之術過於晦澀玄奧,加之有早已斷層,無從捉摸,銜續艱難,歷代以來,都難有突破。如今我雖是借靈武之數,續得道法,但若無天縱之資,恐怕也無濟於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