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凡尼亞也收到了奧斯汀發來的電報,心中一沉。
原本這次任務總共有三艘船參與,但直到奧斯汀被調走也沒有見到另一個人,凡尼亞的直覺告訴她,這一直藏在暗處的第三人將會是這場革命最大的阻礙。
將收到的電文燒掉,凡尼亞開啟酒店的窗戶,將寫好的信件塞進鴿子腳上的小銅管裡,在黃昏中把鴿子放飛。關窗前她留了個心眼,裝作伸懶腰的樣子環顧了四周。
奧斯汀離開後,她換了一家位於貧民區與富人區交界處的酒店入住,此時的街道上能看到三三兩兩的站街女和從工廠回來的勞工。
看上去一切正常,凡尼亞關上窗戶。
在書桌前坐了片刻,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她決定聽從自己的直覺,燒掉了所有的紙質信件,將灰燼倒進馬桶沖走,最後拿上外套開啟門離開房間。
但她並沒有離開酒店,而是進入了先前用夏佐給的身份證明開好的對門房間,站在門後透過貓眼觀察走廊的情況。
沒過幾分鐘,三個穿工裝的勞工走了過來,將工具箱放在門邊,架起一把梯子,似乎是要維修門口一直忽閃忽閃的煤氣燈。
難道是我多慮了?凡尼亞有些疑惑,但心中不祥的預感仍未散去。
很快壞掉的煤氣燈就被拆了下來,走廊陷入了暫時的昏暗。但這些工人並沒有立即換上新的燈具,而是從工具箱裡拿出來一些東西。
凡尼亞舔了舔嘴唇,眼睛閃過一抹綠光,昏暗走廊中的場景頓時一覽無餘。
這是她完成第一個神諭後獲得的能力【黑暗視覺】,這算是最有用的能力之一了。
走廊裡,三個工人手裡拿著的赫然是三把左輪手槍,領頭一人掏出一把鑰匙輕輕開啟了房間門,身後兩人頓時魚貫而入。
凡尼亞沒有再看下去,輕手輕腳地遠離門口,走到陽臺上,一個翻身翻到隔壁房間,在窗臺下面摸出一卷繩子。將一端綁在欄杆上,另一端自然垂落到無人的小巷子裡,凡尼亞靈活得像一隻貓,三下兩下便溜到了地面。
從下面的垃圾桶底下掏出一個袋子,取出裡面藏好的衣服,從小巷中走出時凡尼亞便變成了衣著整齊的上流人士,只不過身上的香水氣味稍微重了一點點。
沒有著急離開酒店,凡尼亞走進酒店對面的餐廳,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點了一份牛排,隨後靜靜地看著酒店。
酒店正門站了三個站街女,但她們卻沒有出聲拉客,有人來問也只是以早有人付錢而拒絕。
然後是站在飯店門口的賣煙少年,他捧著的大盒子裡全是最新款的香菸,看上去不像是一般人能買得起的,而我包裝過於乾淨了,感覺全部都是新拿出來的。
很不專業地盯梢。
那他們是誰派來的呢?凡尼亞擺弄著手裡的刀叉,不著痕跡地觀察著四周。
路上人來人往,現在正是熱鬧的時候,大家都有自己的目的地,匆匆趕回家的,想找個酒館放鬆的,盯上富人錢包的。
不,有一個人沒有。
凡尼亞眼睛一亮,一個穿呢子大衣的中年男性彷彿上了高亮記號被凸現出來。
這哥們兒已經來來回回走了至少兩趟了,他的目光一直飄忽不定,之前那些暗哨的眼睛倒是會忍不住地跟著他走。
他第三次從飯店門口路過後,腳步快了幾分,似乎沒有再回頭的意思。酒店裡修煤氣燈的工人也拿著工具走了出來,站街女終於找到了心儀的客戶,準備離去,沒賣出幾包煙的少年收起了盒子,搖了搖頭準備回家。
凡尼亞擦了擦嘴,在盤子下留下小費,走出餐廳跟了上去。
從報童手裡買了份報紙,將匕首藏在裡面握在手裡,凡尼亞跟著風衣男人拐進前面的小巷。
巷子裡的人少了一些,但還是不適合動手。
又拐進一條空蕩蕩的巷子,風衣男似乎發現了端倪,稍微加快了腳步。
凡尼亞當機立斷,抽出報紙裡的匕首扔出去,劃出一道弧線,扎進那男人的小腿。
他剛要叫出聲,凡尼亞已經幾步上前捂住了他的嘴。
“別動,不然就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