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是怎麼了？”
楊阡陌左顧右盼，心想這幫人怎麼一個個都擺著臭臉，心中甚是不解。
因為這一年，也就是崇禎十一年，十一月，一個重大歷史事件再次上演，清兵破壞長城，長驅直入，攻破高陽，孫承宗自縊，全族皆為國捐軀，一代帝師就此隕落。
接過盧象升遞來的信箋，看著那晦澀難懂的古文，楊阡陌眉頭緊皺，好在他已經融合了這一世的記憶，勉強看懂。
片刻之後，楊阡陌也終於明白為什麼諸將悶悶不樂，原來是大明的肱骨之臣老督師孫承宗全族被清兵屠殺，聞者傷心，聽者動容，好一個晚明悲歌。
楊阡陌放下信箋，雙目微閉，他似乎想到了什麼，是的，他可是有預知未來的能力啊！可是都怪自己平時不好學問，對於大明朝的這段歷史，尤其是明末的這段悲歌，他只是瞭解個大概，並且歷史也只是後世記錄的，是真是假，未可知也。
“打，必須打！”
諸將義憤填膺，喊打喊殺，壓抑許久的沉悶心情終於爆發，這也不怪諸將，因為楊嗣昌沒少打壓盧家軍，要錢沒有，要糧不給，任誰都得怒火中燒。
盧象升也指著軍事地圖規劃作戰方案，楊國柱領左軍，虎大威領右軍，進軍鉅鹿。
“鉅鹿？”
楊阡陌聞言一愣，脫口而出。
“楊監軍，有何不妥？”
國有國法，家有家規，即便楊阡陌是盧象升後輩，但盧象升還是得按規矩來，喚了楊阡陌一聲監軍，這就是規矩，古人的規矩，很純粹。
非常不妥啊！這不出大事兒了嗎？據歷史記載，這盧象升就是死於鉅鹿之戰，無論歷史記錄是否真假，但此去必定是凶多吉少。
“督師，能不去嗎？”
盧象升聞言臉色有些不悅，他覺得這楊阡陌果然是跟楊嗣昌穿一條褲子的，一味地懼戰求和，清兵都打到家門口了，燒殺強擄，狼子野心已經昭然若揭，可他楊嗣昌還在白日做夢，不過畢竟人家是父子關係，並沒有過多言語，也沒有難為楊阡陌。
“我意已決！”
這是盧象升最後的倔強，沒錢沒糧又能怎樣，只要有一顆保家衛國的必死之心就夠了，所以他也不怕楊阡陌打小報告，一切的一切，都隨他去吧。
望著盧象升躊躇滿志的面容和堅毅的眼神，楊阡陌很是動容，他大膽猜測，百年前的那場鉅鹿大戰，或許盧象升早就猜到了結局，但他依然慷慨就義，大概是對明王朝的失望吧！這麼大的一個爛攤子，想必盧督師也是有心殺賊，無力迴天，最後以死殉國，也算對得起大明王朝了。
楊阡陌也不再勸阻，會議結束，回到監軍營帳，楊阡陌內心久久不能平靜，因為盧象升已經開始厲兵秣馬，過不了多久，大軍就會開拔，進軍鉅鹿。
楊阡陌知道盧向升他們不懼生死，都是頂天立地的大英雄，但也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們就這樣白白犧牲。
曾經他覺得混到大明亡國就完事兒，可現在看來，這段明末悲歌有太多的意難平，但凡朱由檢能信任盧象升，大明也不至於亡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