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和老爹一塊。”
看著鬥氣一樣的兩個小傢伙,李北斗不由的笑了又笑。
他如何看不出來兩個小傢伙的針鋒相對。
但著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一個殘暴又狡猾,一個狡猾又殘暴,都是實打實的兇獸型別,如果不爭個高低,他反倒覺得這兩個傢伙在憋個大的。
離開幻獸界,回到梧桐巷的小屋之中。
小星一蹦一跳的跑去看漫畫,肥咕輕輕的飛落在沙發是,享受地躺下來,輕輕的擺弄著電視,愜意的看起節目。
李北斗思來想去,便短暫的出門前去購置生活用品,讓兩個小傢伙待在家中。
......
晚間,客廳昏黃的燈光灑落,電視里正播放著晚間新聞,聲音壓得很低。
小星趴在地毯上翻漫畫,三瓣嘴微微翕動,像是在無聲地吐槽劇情;肥咕窩在沙發靠枕上,圓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動畫片,時不時發出“咕咕”的笑聲,翅膀撲稜兩下,像團會動的毛絨玩具。
李北斗站在門口,手裡還拎著順路買的牛奶和麵包。他的目光掃過小小的客廳——漫畫書堆在茶几角落,沙發上沾著幾根藍色羽毛,廚房裡飄來燉肉的香氣(小星下午偷偷煮的),地板上甚至有一串沾了泥的爪印(肥咕昨天追蝴蝶時踩的)。
這個曾經冷清得像個臨時居所的地方,現在有了溫度。
他放下袋子,忽然覺得喉嚨發緊。
——原來這就是“家”的感覺。
窗外梧桐樹的影子被路燈拉得老長,蟬鳴隱沒在夏夜的風裡。李北斗輕手輕腳地穿過客廳,推開裡屋的門。
這間房很少開燈。
月光透過紗簾,將一張黑木供桌照得朦朧。桌上擺著相框,照片裡的女人眉眼溫婉,嘴角含笑,和李北斗有七分相似。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才從抽屜裡取出三支線香,指尖一搓,香頭無火自燃。
青煙嫋嫋升起。
“媽。”他低聲道,“我回來了。”
香插進爐灰裡,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相框邊緣。小時候他總嫌做這種事情死氣沉沉,從來不肯好好上香,可真正輪到自己的時候,卻依舊會定期擦拭照片,甚至記得買她最喜歡的白木香。
“現在家裡挺熱鬧的……”他笑了笑,“雖然兩個小傢伙總打架。”
彷彿在回應他似的,客廳突然傳來“咚”的一聲悶響,緊接著是肥咕氣急敗壞的“咕咕咕!”和小星惡作劇得逞的嗤笑。
顯然某隻兔子又用漫畫書砸了貓頭鷹的腦袋。
李北斗沒去管它們。
他彎下腰,額頭輕輕抵在相框上,像小時候撒嬌那樣。冰涼的玻璃貼著面板,卻讓他眼眶發熱。
“我現在……不是很孤單了。”
這句話說得很輕,散在香火氣裡,幾乎聽不見。
但壓在胸腔多年的某塊石頭,突然就鬆動了。
照片上的女人依舊溫柔地笑著,窗外的梧桐葉沙沙作響,像是誰在應答。
——你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香燃到三分之一時,李北斗直起身。
“明天見,老媽...”
他最後摸了摸相片,轉身關門。
客廳的燈光漏進來,照亮供桌一角,那裡不知何時多了個小木雕:一隻齜牙咧嘴的兔子和炸毛的貓頭鷹,歪歪扭扭地擠在一起。
顯然是某個小鬼偷偷放的。
李北斗挑眉看向沙發——肥咕立馬用翅膀捂住眼睛假裝睡覺,小星則把漫畫書豎得老高,但豎反了。
他假裝沒看見,拎起牛奶走向廚房:“夜宵想喝甜湯還是肉粥?”
兩隻毛團子瞬間復活。
“咕咕咕!”(甜的!)
“唧!”(肉的!)
李北斗聽著它們又開始拌嘴,擰開爐火的剎那,忽然覺得——
這樣的日子,好像可以一直過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