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逸雖是沒有去送蕭驚鴻,但是蕭家部分人還是送她到了門外。
有蕭婉兒這位大小姐,有二叔蕭懸槊。
來到府門外。
蕭驚鴻示意蘇枕月等人先上馬車,她則是看向中門下的兩人道:
“大姐,二叔,留步吧。”
蕭婉兒蒼白臉上略有擔憂,“此去山族,萬望小心,便是合作不成,人在就好。”
蕭驚鴻自是點頭,“大姐放心,我會謹慎些。”
說著,她看向蕭懸槊:“二叔,家中子弟修為、技法還很孱弱,比之普通玄甲軍尚有不足,勞煩二叔費心。”
蕭懸槊點了點頭:“二叔記下了。”
蕭驚鴻剛要轉身,想了想,補充道:“先前二叔說考校夫君武道之事,還望您以後別再提了。”
說完,她步履輕盈的躍上馬車,進入車廂,透過窗子朝兩人揮手告別。
咕嚕咕嚕聲中,五輛馬車在百名甲士護送下,消失在蕭府外。
蕭婉兒收回目光,瞧出蕭懸槊略有不悅,便寬慰道:“二叔,驚鴻沒有別的意思。”
“那是何意?”
“應是,是覺得妹夫應把心思放在讀書上,習練武道於他而言,太過苛刻。”
蕭懸槊不置可否的點頭,雙手並用,推著身下的輪椅朝府內而去。
蕭婉兒看著他的背影,不禁嘆息一聲。
她驀地回想起小時候,二叔的身體健全無恙,每次從軍營回來,都會給她們帶些吃的用的玩的。
然而自從五年前的一戰後,二叔身體受創嚴重,只能靠輪椅出行,便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性情越發的嚴肅、冷淡。
這時,沈畫棠提醒:“小姐,天冷風寒,您不能在外待太久。”
蕭婉兒輕輕點頭,便也跟著進了府門。
沈畫棠替她撐起一把油紙傘,防止雨水沾染到她。
“咳咳……”
突兀的咳嗽聲響起,兩人循聲看去,便看到一名身材佝僂的老者,正緩緩朝這裡走來。
蕭婉兒停下腳步,微微欠身道:“貴叔。”
那名老者卻像是沒聽見一般,慢慢悠悠的繞過兩人,嘴裡嘀咕著:“雨天路滑,早去早回,老咯老咯……”
待人走遠。
蕭婉兒收回目光,似是對那貴叔早已見怪不怪,便帶著沈畫棠穿過前院來到中院清淨宅。
“祖父,驚鴻已經出發前往山族。”
“好……”
……
貴叔離開定遠侯府後,不緊不慢的走著,穿過鎮南街來到巴山街,然後在知府衙門轉道向東,進烏東街。
他身上穿著侯府家丁的衣物,雖是有些舊,但仍不難看出左胸前的“蕭”字。
好在今日雨天,沿途行客不多,否則應是有不少人對他豔羨。
走了約莫半個時辰。
貴叔方才停下來,渾濁無神的眼睛掃視一圈,腳下微動,人便已消失不見。
下一刻,貴叔出現在一座宅子裡,敲了敲影壁牆面三兩下。
“屬下白虎衛鐵旗官王貴,受召前來見鷂鷹大人。”
話音落下,就見那塊影壁牆面輕輕顫動兩下,竟露出內裡一條僅容一人透過的通道。
貴叔毫不遲疑的走了進去,身形倒也沒那麼佝僂,反而有幾分矯健。
沿著通道向下,來到一處寬敞的地下密室內。
貴叔方才駐足,眯起眼睛瞅著前方,那裡正有一道身影端坐椅子上。
只是他背後有明亮的燭火光芒,影影綽綽間看不清他的身形樣貌。
僅能看到一張素白的面具。
“屬下……”
“免禮吧。”
鷂鷹的聲音略有沙啞,雙眼處兩點晶瑩看著他,“蕭府可有動作?”
貴叔眉眼壓低,恭敬回道:“蕭驚鴻已經離開,像是要去山族商議什麼。”
“互市?那件事不歸我負責,說說雛鳥吧。”
“他?他一如既往的閒賦在家,少有出門。”
貴叔像是想到什麼,接著補充道:“蕭家大小姐給他安排了個藥堂掌櫃一職。”
“藥堂掌櫃?”
沉默片刻。
方才有聲音迴盪在密室中:“那等才學之士,僅做個藥堂掌櫃可就太屈才了啊。”
的確該給他找些事情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