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對這句話,雖然各人有各人的理解,但大抵上都是拍手叫絕的。
楊燁和湯梓辛兩位蜀州父母官,因為為官多年,對這句話的理解多為百姓。
嶽明先生等精通儒道經史典籍,重點放在“因勢利導”方面。
李懷古不提。
唯有陳雲帆思索片刻,頓時一臉嚴肅:“幸虧逸弟沒有參加此番科舉,否則為兄狀元位置不保。”
聞言,在座之人紛紛都笑了。
合著這位對自己的才學認知就此?
但當著他這位狀元郎的面兒,其餘人總歸不好揭短的。
不過,陳雲帆所在這桌上的人都是有學之士,尚且理智一些。
在場的其他人的心情就有些複雜了。
蕭望不明白,一位入贅蕭家的贅婿,人品欠缺,學識沒多好,怎麼就得到聖上恩典了?
蕭秋韻雖也不清楚緣由,但還是寬慰道:“父親,此番聖上口諭而已,並非旨意。”
蕭望輕輕搖頭,嘆息道:“秋韻啊,陳逸入贅蕭家,無形中改變了很多東西。”
若他沒有入贅蕭家,蕭驚鴻遲早要嫁人,大房能否堅持到蕭無戈成年都是未知數。
那樣,二房掌權便順理成章。
蕭秋韻自然清楚這一點,低聲道:“父親,今日乃大伯壽辰,稍後再說吧。”
至於其他人等,心思各異,羨慕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憤慨者也有之。
大多是拿陳逸逃婚、逛窯子和強搶民女說事。
紛亂嘈雜,眾生百相。
一直到裴琯璃,匆匆忙忙帶著字帖前來,雜亂的聲音都沒有停歇。
她掃視一圈,見壽宴還未開始,頓時鬆了口氣。
只是還沒等她去找陳逸等人,就聽見旁邊的賓客在說陳逸的壞話。
雖然沒有不堪入耳的謾罵,但總歸不太好聽。
頓時,裴琯璃的眼睛就豎起來了。
“這些人的嘴怎麼這麼碎?比山裡的幾位婆婆還能說會道的。”
眼眸一轉。
一身山族盛裝的裴琯璃嘴角勾了起來。
接著她一邊踩著白淨腳丫在賓客中間繞圈子,一邊不停的甩手。
這個說了姐夫一句不是,賞給他一粒脫力丸。
那個罵了姐夫幾句,太難聽了,必須讓他三天不舉。
還有那些言語輕蔑的,也不能放過。
好在她知道分寸,用的藥粉不僅劑量小些,還都是帶有延遲效果的,倒也沒讓人察覺,也沒影響壽宴進行。
直到來到陳雲帆所在的桌邊,她的叮鈴叮鈴的鈴鐺聲,引得在座之人看過去。
陳雲帆瞧見了她手上動作,頓時眼睛都直了。
這姑娘……這姑娘正在給賓客們下藥……
她瘋了吧!?
陳雲帆顧不得多想,也顧不得儀態,當即站起身朝正堂跑。
“逸弟,快來快來,為兄有事尋你啊,別躲著了!”
現在他可以確定了——這事絕不是陳逸指使的。
連帶著昨夜他那殘破的衣袍一起,應該都是那死丫頭自作主張的行事。
娘咧,陳逸到底給那死丫頭下了什麼迷魂藥,能得她這般維護啊?
陳逸聽到聲音,略有納悶的看著他:“兄長,何故這麼匆忙?”
“匆忙?”
陳雲帆罵罵咧咧的走過去,湊到他耳邊壓低聲音道:
“山族那丫頭,正在給賓客們下毒!”
陳逸眨了眨眼睛,從容淡定的儀態頓時也沒了,直接衝出正堂。
“裴琯璃!”
聞言,正在人群中穿梭的虎丫頭,臉上一喜,朝他伸出玉白手臂:
“姐夫,我在這兒呢。”
“……”
陳逸掃見其他人詫異的目光,擠出一抹笑容,朝她招了招手:
“你來,姐夫有個好東西給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