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途,僅出去過一次。
……
轉眼,六月二十九。
寅時剛過,早就嚷嚷著回返廣越府的乾國公張瑄,總算被送走了。
依依不捨中,那位老人厚著臉皮找陳逸索要了兩幅字帖。
一幅賀壽詞不算,還要了一幅字數多的樂府詩,說是留著給家裡孩童臨摹使用。
陳逸自然沒推辭,暗中收了一千兩的金票。
乃是大魏朝官營錢莊的通用票據,能夠直接兌換一千兩黃金。
一老一小暗中交易完,彼此心照不宣的依依惜別。
惹得老太爺和孫老先生看他們的眼神都有幾分古怪,心中納悶這倆什麼時候關係這麼好了。
只是納悶歸納悶,不論老太爺和孫老先生都有煩惱,一時也顧不上其他。
老太爺操心事自不必說。
除了關心定遠軍的夏收境況外,還有蕭驚鴻那邊和山族的互市進度,以及蕭家藥堂之事。
只是他把所有事都藏在心裡,放在暗中進行,表面上仍然雲淡風輕,讓人看不清晰。
而孫老先生煩憂的自然是收蕭無戈為弟子的事。
先前他試探過老太爺,碰了一鼻子灰,被說是學識不夠,惹得他差點要跟老太爺拼命。
最後他還是隻得按照陳逸說得法子進行。
等他去了金陵提前佈置好一切,就不信不能成為蕭無戈的老師。
送別老國公後。
陳逸回到春荷園裡,正打算與孫老先生下棋對弈,就見沈畫棠過來。
“二姑爺,大小姐請您過去。”
陳逸看了看天色,見日上三竿,遠沒到用午膳時分,扔下棋子,起身問道:“大姐可說過什麼事?”
“二小姐來信,其中有部分是寫給姑爺的。”
陳逸瞭然點頭,招呼孫輔一聲,便跟著沈畫棠前往佳興苑。
距離他上次寫信給蕭驚鴻已經過去半月之多,這時候回信來,想必互市應該有些進展。
來到佳興苑裡。
蕭婉兒難得心情不錯,站在亭子外朝他微笑招手。
陳逸回了一禮,便坐在石桌前,隨口問道:“藥堂的事情解決了?”
蕭婉兒笑著點頭:“你還記得濟世藥堂的前任掌櫃嗎?”
陳逸:“王紀?”
蕭婉兒嗯道:“是他。”
“昨日下午,他來府裡找我,我方才知道他開得那間百草堂已然起勢。”
說著,她臉上露出些感嘆:“先前我念在他父親在軍中流過血,輕易揭過他做的錯事,沒想到……”
“沒想到他走回正道後,還願意回過頭來為我蕭家幾間藥堂解圍。”
“這次他不僅介紹了幾位名醫過來,還帶來了一本藥方,我找人看過了,可都是前朝醫聖所留啊。”
“另外他還與我商議聯合百草堂之事,我還在考慮,明日答覆他。”
陳逸哦了一聲,“知錯能改,挺好。”
聞言,蕭婉兒嗔怪道:“你還說呢,要不是他上門來說,你那濟世藥堂第一個關門。”
陳逸裝傻似的笑了笑,“大姐,你知道的,我只是一位讀書人,實在不擅長商賈之道。”
“我又沒有怪你,這般說做甚?”
“你不怪我,總有人會責怪我經營不善。”
“誰?”
陳逸敷衍一句沒誰,轉而問道:“夫人的信呢?”
蕭婉兒方才想起來此事,從袖子中抽出信件,放在桌上推給他。
陳逸拿過來翻看著,倒的確都是寫給他的。
內容不多,但字字用心:
[夫君親啟:
驚鴻剛與山族確定互市地址,正著手勘測地形,由工部出道路、店鋪等圖紙,諸事未定,歸期還要緩一緩。
另,近日夫君所為,驚鴻已從大姐來信得知。
藥堂之事,不需驚鴻多說,相信夫君自有主意。
唯有嶽明先生邀請前往貴雲書院任教習之事,驚鴻希望夫君可考慮一二。
不過去與不去,都由夫君做主。
歸期未定,驚鴻心已至,還望夫君諒解。]
陳逸看完,合上信封塞進懷中,諒解自是要諒解的,畢竟自家夫人。
可她勸我去貴雲書院……
算了,看在“心已至”三字說得誠懇得份上,原諒她這一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