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學會棋道,每日對弈之下,對一些事情看得更加清晰透徹。
那些零零散散的事情,就如一枚枚棋子。
有的為黑,有的為白,星星點點的排布在棋盤上。
而今他腦子裡的棋盤上,便是——蜀州。
蕭家為白,其餘為黑。
便連他自身也是盤中一枚不起眼的棋子。
“有人在蜀州落子不斷,儼然一副大龍之勢……”
“如今雖還不明朗,倒也可以提前做些事情。”
陳逸心裡嘀咕幾句,眼見前方不遠是知府衙門,他揚聲說道:“老三,去濟世藥堂。”
既然已提升了醫道境界,相應的醫術一併習練好了。
“哎。”
本想打道回府的葛老三頓時揮舞了下馬鞭,驅使馬車駛入烏東街。
……
熙攘的東市,來來往往的偏遠山族人、婆溼娑國人,偶爾還有一兩名揹著重物的蠻人。
雜耍的雜耍,碎大石的碎大石,噴火的噴火,叫好的叫好。
形形色色,但總歸是來這裡討個生活。
不過,人多了,是非也就多了。
尤其像東市這樣魚龍混雜之地,更是如此。
有蜀州府城的衙差,有藥堂、布行、糧行等鋪子的行會,也有地痞流氓,以及規模不小的幫派。
這些人聚集在東市內外,普通人自不用理會,但是在這裡討生活的人卻是不能不在意。
尤其是那些幫派成員,一個個多是刀口舔血,每一塊地盤無一不是搶來的。
自然凶神惡煞些。
而倒黴催的是,連著十多天生意慘淡的濟世藥堂,便來了一幫子光著膀子的漢子。
腰間別著長短刀,眉眼兇狠,嚷嚷著叫掌櫃的出來。
幾位醫師自然沒有膽子上前,學徒更不用說,一個個躲得老遠。
劉全無可奈何,壯著膽子上前拱手:“幾位爺,不知找掌櫃的何事?”
“我家掌櫃的已經有十多天沒來藥堂,您……”
沒等他說完,為首一位留了半邊光頭半邊長髮,模樣明顯有婆溼娑血統的人,甩手給他一巴掌:
“沒來?”
“你當老子的弟兄瞎啊,剛剛有人瞧見他進來。”
“少他孃的廢話,快叫他出來!老子有事要跟他好好理論理論。”
劉全被這一巴掌扇得頭腦發矇,晃晃腦袋咧嘴道:
“掌櫃的他,他真好些天沒來了,您有事找他理論大可去定遠侯府。”
聽到侯府兩字,為首那人一怔,看了看身後,見其中一位尖嘴猴腮的小個子連連搖頭,當即兇道:
“你敢拿侯府壓老子?不知死活……”
說著,他直接抽出腰間掛著的小刀上前,就要對劉全動手。
便在這時,堂外傳來一聲暴呵:“什麼人敢來我蕭家藥堂鬧事?!”
話音未落,葛老三衝進藥堂,對著那幫人就要打。
跟在他身後的陳逸掃視一圈,卻已是平靜開口:“老三,先別忙著動手。”
葛老三愣了愣,握著拳頭遲疑的問:“姑爺?”
陳逸擺擺手,眼睛卻是直直看向幾名漢子中的那位小個子,瞳孔中微微收縮。
隱約一縷縷氣息從周遭眾人身上浮現,有的瑩白,有的綠,還有一位則是濃黑如墨。
嘖,得了這種病的人找上門鬧事……
這又是哪個混蛋,嫌我不夠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