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天光放晴。
兩天雨水洗禮之後,春荷園內的空氣清新許多,隱約瀰漫一縷花草竹木的芬芳。
便連池塘裡的金毛鯉魚都活躍不少,一條接著一條的躍出水面,然後被蕭無戈用那根簡陋的魚竿掉上來。
亭子裡時不時便會傳來他興奮的聲音。
“姐夫,今日第三條鯉魚了。”
“姐夫,第四條了,咱們真的不能吃了它們嗎?”
“姐夫,第……”
第你二叔的腿兒。
這池子的鯉魚絕對有問題,跟嫌愛慕虛榮似的,不要命地朝蕭無戈的魚鉤上咬——舔魚!
饒是以陳逸的好脾氣和平淡出水的性子,都只得丟下魚竿回返書房練字,來個眼不見為淨。
這段時日,在大成書道加持下,他的行書進境迅速,估摸著應該是因為他透過習練魏青書法,掌握了大量的筆法經驗所致。
僅僅十多天時間,他便將行書練到熟練圓滿,只差一步便能突破至精通。
陳逸練著行書筆法,不禁想起老侯爺過壽之事。
“老侯爺戎馬一生,先後挫敗蠻族、婆溼娑國大軍……賀壽詞得和軍伍有關。”
想著,他的腦海中便浮現出幾首邊塞詩詞。
有壯志未酬的,也有殺意盈滿波瀾壯闊的,不過能夠套用到老侯爺身上的詩詞不多。
思索片刻,陳逸有了決定。
旋即,他掃視一遍雲松紙,胸中打了遍腹稿,便拿起狼毫筆蘸了墨水,調動丹田內為數不多的氣機勾動天地,力透紙張寫下: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定遠侯處……想當年,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憑誰問:蕭侯老矣,尚能飯否?”
這次陳逸沒有用筆觸稍顯潤意的行書,而是選擇以粗獷彰顯豪邁的魏青體。
很快,一首揮墨肆意,氣勢不凡,隱約浮現些許深遠意境的詞作躍然紙上。
隨著最後一筆停住,陳逸猛地將狼毫筆扔到一旁,靠坐回椅子上,只覺得四肢虛弱無力、眼前微微發黑。
他連忙閉上眼揉著太陽穴,放鬆心神休憩。
沒想到以意御筆,竟然對他的消耗這麼大。
不但將丹田氣機消耗一空,連帶著他氣血都有些折損,那種疲憊感覺就如他修煉兩個時辰的大槍樁功一樣。
“姐夫,你身體不舒服嗎?”
便在這時,蕭無戈推門進來,瞧見他皺眉虛弱的樣子連忙問道。
陳逸勉強睜開眼笑了笑,“用力過猛,沒有什麼事,幫我拿點兒吃的過來。”
蕭無戈聞言噔噔噔找來吃的,一邊遞給他,一邊看著桌上的那首詞。
雖說他剛剛學習經史典籍不久,對詩詞沒多少了解,但卻是已經認字,至少那首詞上的“定遠侯”、“蕭遠”兩字他是認識的。
仔細看完,蕭無戈將詩詞記下來,恍然問道:“姐夫,你是在給爺爺準備賀壽詞?”
陳逸吃著東西,“老侯爺大壽,我作為你姐的夫君,於情於理都該做些準備。”
蕭無戈嬉笑一聲,“既是賀壽詞,那我先替姐夫保密,到時候讓爺爺高興高興。”
以他淺薄的詞義理解能力,自然看不太明白這首詞表達的完整意境。
但他卻能看出這是首讚揚他祖父的詞。
陳逸吃完點心,恢復一些體力,“無妨,一首詞作,早晚都會知道。”
說完,他便起身拿宣紙在詩詞上蘸去墨跡,併為其補上詞牌名《永遇樂·誌慶蕭侯》和落款,算是完成這首詞作。
不過距離它成為一份完美的“賀壽詞”,還需要找人將它裝裱起來才行。
“那現在我能去告訴爺爺嗎?”
“隨你。”
陳逸無所謂。
既然他將這首詞寫出來,早晚都會被人知道,藏不藏的沒有任何意義。
“那我現在就去告訴爺爺。”
得到首肯的蕭無戈直接一臉欣喜的跑了出去,在門口甲士的護衛下前去中院。
見他風風火火的模樣,陳逸不慌不忙的收拾好桌案上的筆墨紙硯,才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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