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劉五不是蕭家的人,又會是哪一方的來人?
劉家的?
劉家倒是有一定的可能。
只是他怎麼會出現在西市,還跟著自己?
樓玉雪此刻最想確定她隱衛身份是否暴露,偏偏眼前之人油鹽不進,讓她暗恨不已。
最終沒辦法之下,她寫道:[你究竟怎麼樣才肯說實話?]
陳逸微微挑眉,寫了幾個字:[這話還像點樣子。]
[不過在下胃口很大,就不知玉雪姑娘能不能滿足?]
樓玉雪咬牙切齒的寫下四個字:[說來聽聽!]
[在下想要這樁買賣的銀錢的一半,玉雪姑娘可願意?]
[做夢!]
[那恕在下無可奉告。]
樓玉雪看完氣的不輕,但看著他似笑非笑的眼神,強自壓下心中怒火,問:
[你就不怕我告訴黑牙,你不是劉家之人?]
陳逸笑著搖搖頭,隨手寫了兩個字:
[我是。]
[不可能!你若是劉家之人,怎會打那筆銀子的主意?]
[你猜?]
眼見樓玉雪眼睛都紅了,陳逸心中暗樂之餘,也清楚這樣下去只會更糟。
思索片刻。
陳逸寫字道:
[眼下最重要的不是我是誰,而是讓那樁買賣順利進行下去。]
[若是玉雪姑娘實在好奇,就按我說的,十五萬兩銀子拿來。]
樓玉雪直直看著他,心中權衡利弊。
此刻她雖是不確定陳逸的身份,也不確定陳逸是否知道她隱衛身份,但可以確定一點——
蕭家不知情,以及眼前之人不是蕭家的人。
這樣的判斷,多少讓樓玉雪安心些。
至少“火燒三鎮夏糧”的事還能進行,否則她斷然不可能讓鷂鷹冒險行事。
便連她自己藏身明月樓圖謀的大事,也要受到影響。
[若是被我知道你暗中破壞此事,你定然會付出代價!]
陳逸看著她寫完後立即擦掉的緊張模樣,臉上露出一抹促狹笑容:
“玉雪姑娘,你明月樓這麼大的勢力,不會連杯茶水都不捨得續上吧?”
樓玉雪瞧見他的笑臉,恨不得一把給他撓花了。
不過眼下境況,她也只得假笑著,語氣嫵媚的說:“劉家哥哥見諒,奴家這就給你倒上~”
只是她端著茶壺的時候,手腕一翻,就將壺口對著陳逸倒下。
陳逸雖是反應及時,但身上腿上難免沾染一些水漬。
他看著小計謀得逞的樓玉雪,不免有些哭笑不得的說:
“玉雪姑娘,你這……”
還沒等他說完“小心眼”三個字,樓玉雪已是放下茶壺湊過去,伸手在他身上拍著,嘴裡滿是歉意:
“劉家哥哥見諒,奴家不是故意的。”
只是那份力道明顯超過“拍”的範疇。
陳逸見狀,輕哼一聲,拳意一放一收。
趁著樓玉雪被拳意山嶽威勢鎮壓時,陳逸便用一隻手將她反鎖按在桌上。
“玉雪姑娘,得罪了。”
樓玉雪被他制住,尤其還是以這樣不雅觀的姿勢,臉上不禁浮現一抹羞惱。
嘴上卻是仍舊嫵媚的說:
“劉家哥哥,你這是做什麼呀~還不放開奴家?”
“你……”
可陳逸話沒說完,側面牆已然敞開。柳浪出現在門外。
待看清裡面的情形,柳浪眼中閃過一絲愕然。
“你們這是?”
他看看陳逸,又看看被陳逸按住的樓玉雪,頓時嘿笑道: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做些該做的事情,應當,應當的哈哈。”
說著,柳浪還不忘把門關上,“你們繼續,就當我沒來過。”
眼見牆面恢復平整,樓玉雪面色羞紅的斥責道:“還不放開我?”
陳逸依言鬆開手,後退幾步,表情無辜的看著她說:
“玉雪姑娘,我就說別來吧,你非要著急,現在被人看笑話了吧。”
“你……”
見他這般無恥的話,樓玉雪牙都快咬碎了。
但她又清楚陳逸這樣說的目的是為了瞞過黑牙和柳浪,只得無奈的閉上眼睛一邊整理好身上衣服,一邊嬌聲細語的說:
“都怪劉家哥哥生的這般俊美,讓奴家一時心生盪漾~”
不過話音剛落,樓玉雪已經開啟了旁邊的門,看著外面的柳浪笑著說:
“哎呀,快進來,正事要緊。”
“你們這就完事了?”
“……”
眼見樓玉雪俏生生的翻了個白眼,柳浪笑著走進靜室,說:
“你們可別怪我來的不是時候,都是黑牙那廝,他讓我過來的。”
陳逸瞪了他一眼,示意他閉嘴,接著便用劉五的口吻,語氣不耐煩的說:
“黑牙呢?”
“再不來,我就回去了。”
便在這時,黑牙出現在另外一面牆外開口道:“有些事耽擱了。”
待掃視一圈,他便不由分說的邀請幾人落座。
“不知劉公子有什麼話帶給我?”
陳逸暼了他一眼,昂著頭說:“我家公子讓我問問,那樁買賣什麼時候能做成?他等著再去蕭家。”
黑牙哦了一聲,問:“先前聽聞劉公子在老侯爺那裡碰壁了?”
陳逸哼道:“知道還問?”
“若非因為那老東西不識抬舉,我家公子怎會讓我二人前來?”
“他可說了,若是你明月樓能把試探我身份的心思用在那樁買賣上,現在早就成事了。”
黑牙聞言頓了頓,道:
“望劉兄弟回去稟報,就說我等不日就將前去。”
“具體時間?”
黑牙沒吭聲,只是暼了眼樓玉雪。
樓玉雪會意說:“待天氣放晴,我自有安排。”
陳逸看看她,又看看黑牙,挑眉道:
“這樁買賣由玉雪姑娘做主?黑牙兄不是明月樓在蜀州的長老嗎?”
樓玉雪聞言心中又是一怒,這人忒是可恨,句句挖坑,偏又絲毫不漏底細,讓她惱怒得很。
“劉家哥哥說笑~奴家唯黑牙長老馬首是瞻,哪敢私自出手?”
陳逸笑著點頭:“想來也是這樣,劉某隻信黑牙兄。”
“既如此,我這就回去覆命。”
黑牙嗯了一聲:“稍後我等自會通知你們。”
眼見如此,陳逸沒再多留,示意一旁的柳浪後,就起身離開春雨樓。
待得一切生息平靜。
黑牙靜坐片刻,看向樓玉雪:“今日你與平時有些不同?為何?”
樓玉雪心中一凜,眼睛卻是不敢有任何的猶移,直視黑牙的同時,嫵媚說道:
“長老勿怪。”
“您也知道奴家出身風塵,雖是清倌人,但在這世道難免被人瞧不起,總要找個歸處。”
黑牙不為所動的問:“劉五?”
“是呀,他身份足夠,且武道醫道都不俗,若是奴家跟了他,日後也有人能為奴家遮風擋雨。”
“當然,奴家這樣做也是為了咱們明月樓呀,畢竟他是位醫道聖手,往後有大用。”
眼見樓玉雪說的情真意切,黑牙便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說:
“不論你有什麼打算,那樁買賣不能受半點影響,否則你必死無疑!”
“這是自然……”
眼見黑牙走遠,樓玉雪面上不露聲色,心中仍舊惱怒不已。
劉五!
你給我等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