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自是沒所謂的點點頭,“左右不過是一位文弱書生而已。”
“若昭雪姑娘看他不順眼,我這就去宰了他。”
劉昭雪看向他,“勸你謹慎行事,我總覺得他不像表面那麼簡單。”
“這樣嗎?”
“那我倒要看看,他因何得昭雪姑娘這般忌憚,呵呵……”
……
結果不出陳逸所料。
今日逢春樓之行,還真是有幾分貓膩在其中。
儘管他不清楚劉昭雪組這個宴請的具體計劃,但他卻知道劉昭雪志在劉文。
無外乎幾個計策。
估摸著她是想借著今日劉文和蕭婉兒衝突,好將之後劉文身死嫁禍給蕭家。
或者她心思再深沉些,直接對蕭婉兒動手,好讓蕭家對付劉文。
來一個借刀殺人。
結果都是一樣——劉文死在蜀州!
不過吧。
劉昭雪應是想不到今日蕭婉兒並非單獨赴約。
陳逸想著這些,心中有了決定,總歸不可能讓她如願。
這時,他察覺到手上傳來異動,側頭看過去。
見蕭婉兒正把腦袋埋在大氅內,佯裝無意的悄悄抽出那隻被他握住的手。
陳逸暗樂一聲,遂側頭看向車外,裝作不知情的握緊幾分。
蕭婉兒頓時不敢動了。
她悄悄抬起腦袋,微微泛紅的眼角掃見依舊“出神思索”的陳逸,輕輕撥出一口氣。
沒被發現,幸好。
蕭婉兒想著,稍稍動了一下。
見還能抽出幾分,她便繼續把那隻發燙的手掌一點一點的抽離。
然後陳逸又握緊一些。
蕭婉兒再次不敢動了。
過了片刻。
她繼續試探一下。
可這一次,陳逸不僅又加了一點點力氣,還使壞似的輕輕捏了兩下。
柔弱無骨。
蕭婉兒差點驚撥出口,只覺得整個人瞬間像是火燒一般炙熱。
即便如此,她卻是連頭都不敢抬起來,生怕對上陳逸的眼睛。
若是那樣,她都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羞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沒轍。
這次之後,蕭婉兒徹底不敢動了,只能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
一顆心噗通噗通跳個不停。
除了心亂如麻外,她平生第一次覺得時間過得這麼慢。
明明逢春樓到定遠侯府只隔了兩條街。
明明那麼近,卻是那麼的漫長。
直到馬車駛入定遠侯府後,沈畫棠敲了兩下車廂說到家了,蕭婉兒才敢從大氅裡抬起腦袋。
但在對上陳逸那張似笑非笑的臉時,她卻是下意識的又縮了回去。
可愛。
陳逸腦子裡冒出這兩個字,心中輕笑。
不知不覺中,今日他看到了蕭婉兒好幾次罕見露出的表情。
不過到家了啊。
陳逸鬆開手,笑著說:“大姐,到府裡了。”
蕭婉兒連忙縮回手,“知,知道。”
平復了好一會兒,她才點了點頭,當先走下馬車。
只是那張臉依舊通紅,大抵還有恍恍惚惚。
謝停雲看在眼裡,不免又朝沈畫棠眨眨眼睛。
你看,我說他倆有問題吧?
少亂說。
陳逸自是不知車外倆天山派高徒的想法。
走下馬車。
正要開口,他便看到不遠處的王紀,心中瞭然的朝他揮揮手。
“大姐,王掌櫃的找來,應該是百草堂的陳餘老闆有了回信,我跟去瞧瞧。”
蕭婉兒眼睛飛快的瞟了他和王紀一眼,點點頭便一言不發的朝後院走去。
沈畫棠緊隨其後。
謝停雲則是牽著馬車去往馬廄。
眼見三人離開,陳逸方才跟周遭的幾位熟人打了個招呼,徑直跟王紀離開蕭家。
蕭婉兒則是走出很遠,直到穿過中院,身上才漸漸感受到涼意。
不禁長出一口氣。
沈畫棠瞧見她如此,猶豫片刻,低聲問道:“大小姐,您跟二姑爺……”
蕭婉兒臉上再次騰起紅暈,慌不迭的走快幾步。
“畫棠,快跟我去整理府裡賬冊。中秋將至,要給各院多備幾份禮品。”
“……”
沈畫棠看著她這般態勢,清冷臉上閃過些錯愕。
不會,被師姐說中了吧?
不能吧?
那可是二小姐的……
……
不消片刻。
百草堂的馬車上。
陳逸稍稍散開些真元,查探四周無人注意,他方才平靜問道:
“柳護衛讓你來的?”
王紀恭敬回道:“是,柳護衛說是您提前吩咐他的。”
陳逸嗯了一聲,“轉道去川西街吧。”
王紀吩咐完前面的車伕,接著說道:“早上大寶所說的幾件事,我也已經安排妥當。”
“東市的宅子是託之前的一位熟悉的牙子購入,如今他已出城暫避。”
“臨走之前,他幫忙買了三座宅子,都在川東街附近。”
陳逸微微頷首,“儘量掃尾乾淨。”
王紀心下微動,看著他問:“大人,是不是近日城內要有大事發生?”
陳逸看了他一眼,沒多做解釋,叮囑道:“與你無關。”
“你只需要經營好百草堂便可。”
“小的多嘴,大人見諒。”
很快,陳逸來到川西街宅子裡。
待讓張大寶給他易容之後,他便喚來柳浪。
沒過多久,柳浪匆匆趕來。
“老闆,春雨樓那邊果然來了訊息。”
陳逸自是沒有意外,“詳細說說。”
“今日一早,黑牙就來尋我,讓我通知您,今晚春雨樓聚集。”
“其他的呢?”
柳浪微愣,“其他……沒有了,他就說這些。”
陳逸側頭看了他一眼,提示道:“三樓。”
柳浪反應過來,略有尷尬的說:“我並未查探到那筆銀錢所在。”
“可有什麼異常?”
“異常……倒是也有。”
“三樓多了幾名守衛,看樣子不像春雨樓的人,反倒有些邪魔味道。”
陳逸心下了然,看著窗外的日頭正盛,若有所思的說:“今晚我會過去。”
“不過應該會晚一些,你替我跟黑牙說明。”
柳浪愣了一下,“您要做什麼?”
“去請一位貴客一同前往三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