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瑾瑜的手猛地撐成了拳。
隱忍著激動,‘看’著葉流西,試探問道:“大姑娘,你的意思是,你可以治?”
葉流西很客觀地道:“我可以治,但不保證百分百成功。而且,手法可能你們難以接受。”
崔夫人聞言狂喜,衝過來抓住葉流西的手,哭道:“治,我們治,無論怎麼樣,我們都治。”
崔瑾瑜也很激動,但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母親,您先別激動,聽大姑娘把話說完。”
崔夫人鬆開葉流西的手,“是我太激動了,對不住。您說,您仔細說說。”
她眼睛換成了敬稱,激動地盯著葉流西,雙眼散發著熾熱的光芒。
葉流西很理解她的心情,冷靜地道:“大公子是先天性眼角膜異常,需要動刀子取下來,然後換上別人的眼角膜。”
崔夫人眸中的火熱立刻褪去,臉色蒼白,“這要……挖眼睛?!”
葉流西耐心地道:“不是挖眼睛,只是換眼睛表面附著的一層薄膜。
回頭,我畫張眼睛構造圖給你們。
現在的問題是,你們是否能接受這種傷害身體又將旁人身體組織移植上去的方式。”
現在的人講究,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不可損傷。
很多人寧願死,也不會傷害自己的身體。
大多數人相信因果輪迴和報應,接受不了自己身上有別人的零件。
崔夫人問道:“若是失敗了,會不會危及性命?會不會連眼睛都沒有了?”
葉流西道:“若是失敗了,大機率會保持現狀,但任何手術都會有些預料不到的風險。”
崔瑾瑜問道:“我用別人的眼睛膜,別個人豈不是瞎了,或者死了?”
葉流西建議道:“可以在剛剛嚥氣的人身上取,比如死刑犯。
只是取下眼睛上的一層膜,不會影響遺容。”
在這個人口可以隨意買賣的社會,要想獲得一個眼角膜容易不過。
恐怕,崔家會有很多忠僕會主動獻上自己的眼角膜甚至性命。
崔瑾瑜鬆了一口氣,道:“還好,若是用別人的光明來換,那我寧願瞎一輩子。”
又問道:“這種手法是不是相當於移花接木?”
不得不說,他很聰明。\t葉流西微微點頭,“差不多就是這個意思。移植成功了,就活了。
若是不成功,可能嫁接的枝條不活,也可能出現更嚴重的情況,但機率不大。”
她身上帶著一種自信和堅定,還有權威者的氣勢,讓人莫名信服。
現在這個醫療條件,她不敢把話說滿,必須得將風險說清楚。
最後,母子二人說回去考慮考慮。
畢竟這種方式太驚世駭俗了,一時間真接受不了。
葉流西回到行知院,用畫眉的黛筆畫了眼睛結構圖,將眼角膜重點標註出來。
封在信封裡,讓柳綠給崔家送去。
柳綠問道:“夫人和二姑娘一定會問的,奴婢要如何做答?”
葉流西淡淡地道:“實話實說。”
柳綠問道:“若是他們想拆開信看怎麼辦?”
葉流西唇角泛起一抹冷笑,“她拆開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