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清妙迅速抓住許翎的手,搖頭說:“阿翎,別去看了,屍體太嚇人了,看了會做噩夢的……”
“嚇人也得看一眼,不然怎麼毀屍滅跡?”
許翎掰開崔清妙的手,鼓起膽子,眼神堅決,“你怕就別過去,我去看一眼就回來。”
崔清妙哆嗦著往牆邊靠,內心的恐懼直達最頂點:“表哥一直在糊弄我們,人肯定昨晚就死了,現在恐怕都屍僵了……啊!!”
當看到許翎掀開的那一瞬間,崔清妙嚇得立馬捂住眼睛。
可就算捂住,也還是看到了那張慘白的臉。
許翎饒是做了點心理準備,但當她看到宋妮那張乾枯發青的臉,還是沒忍住腳下一軟,身體沒了支撐力,直接跌坐在地上。
活這麼大,她第一次看到死人。
還是被她聯合害死的……
“真的死了,宋妮她真的死了。”許翎呢喃著想起身,可腿腳太軟,站不起來,她只好爬回到崔清妙身邊。
崔清妙捂著眼睛一直唸叨:“不是我不是我,不要找我,跟我沒關係,不是我……”
“妙妙,你聽我說。”
“不是我,不是我。”崔清妙瘋狂搖頭,眼神裡完全沒有焦距,“跟我沒關係,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我只是想嚇唬一下,你的死跟我沒有關係……”
“妙妙!”許翎捧著崔清妙的臉,“別瘋了,冷靜點,快一起想辦法怎麼把屍體處理了。”
崔清妙機械般搖頭:“我不知道,你別問我。”
許翎氣不過,冷笑一聲:“不問你?不問你你就能摘脫乾淨了嗎!我告訴,你才是殺人犯,我最多隻是幫兇!”
瘋狂搖頭的崔清妙忽然呆滯住。
許翎一氣之下把所有的話都吐出來:“這個報復的辦法是你想出來的!是你說以被人販子拐賣的名義把她關這一天!是你說這樣教訓她不會有任何問題!都是你說的!”
崔清妙喃喃:“是我說的……”
“現在人死了,也是你的這個計劃害死了她,難道你就想什麼都不管了嗎?你以為你逃得掉嗎?”
許翎搖晃崔清妙肩膀,試圖讓她清醒過來:“原先我們不知道你表哥會怎麼處理宋妮的屍體,可現在宋妮的屍體在我們手上,你還擔心什麼,我們只要把她屍體處理乾淨一點,就沒事了啊,對不對?”
每一句話都像催眠似的,拼命灌進崔清妙腦子裡。
漸漸地,她的眸子重新有了焦距:“把她的屍體處理乾淨,這樣我們就沒事了?”
許翎點頭:“沒錯!”
崔清妙終於找回理智,她緊緊抓住許翎的手臂,指甲用力到幾乎要嵌進去,“要不,我們把她分屍了?”
許翎嚥了咽口水:“分屍……?”
“對,分屍,我看電視裡都是這麼處理的。”找回理智的崔清妙逐漸變得瘋狂,她雙手開始比劃,“東丟一塊,西丟一塊,對了,村裡不是有狗嗎,再拿幾塊去餵狗,這樣就找不到了,對不對?”
許翎沒說話。
她回頭看了眼地上的‘屍體’,一想到崔清妙說的那個分屍畫面,她就有些噁心反胃。
但眼下只能這麼做了。
“咱們得快點去找一把刀和斧頭,不然等那些人找來,就真的完了。”崔清妙扶著牆站起來,精神也好了不少。
許翎攙扶著崔清妙:“附近很多村戶,斧頭和刀具肯定有,我們一家一家去借,不,去買,到時候這些工具都要扔了。”
“對,快把口罩戴上。”
兩人慌慌張張出了門。
等徹底沒了聲音,宋妮手指動了一下。
與此同時,七八輛警車正在趕往藍河村的路上,此起彼伏的警報聲劃破長空。
青發基金會的車看到那些警車,紛紛靠邊停下讓行,降下車窗。
“這是怎麼了?怎麼忽然出動了這麼多警車?”
“我去,這種陣仗得是出人命了吧。”
“這條路是去藍河村的,該不會是藍河村裡出什麼事了吧?”
“不會吧,我們剛從村裡出來,沒聽說出什麼事了啊……”
陸琮謹手臂搭在窗沿上,隱約聽到前車那些議論,他皺緊眉頭:“還出動了救護車,看來事情挺嚴重。”
白嬋的聲音從旁邊副駕駛傳來:“看樣子是出了人命。”
陸琮謹嘖了聲:“這村子一看就不太平,真不知道你們基金會當年是怎麼考察過審的。”
白嬋問道:“你為什麼會覺得藍河村不太平?”
陸琮謹啟動車子:“直覺。”
白嬋有些意外:“原來你們男人也會靠直覺。”
“還不是跟宋妮練就出來的,她……”話說到一半,陸琮謹才意識到自己又不知不覺把宋妮掛在了嘴邊。
“往往不自知的一個行為,或是一句話,其實早已經刻在了骨子裡。”白嬋轉頭看向陸琮謹,一語中的,“你對妮妮還是有感情。”
陸琮謹冷下臉:“好好的提她幹什麼。”
白嬋失笑:“不是你先提的嗎。”
陸琮謹凝噎。
白嬋收回視線:“妮妮是你名正言順的未婚妻,時不時提起她也很正常,反正,你們也很快就要結婚了不是嗎。”
“誰要跟她結婚了。”陸琮謹渾不在意的道,“她要嫁,我還不一定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