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詩衝道:“難道陳大人請不動另二位大人到來?別怪本公子不提醒,若是事情辦不好,你三人頭上腦袋就別想要了。”
陳可儉被他嚇得渾身一哆嗦,奶奶的事情如此嚴重,寧可信其真不可信其假,丟臉總好過丟腦袋。
“二位公子勿急,我現在馬上讓人把吳大人與劉大人請來。”
不出半個時辰,縣尉縣丞相繼到來。
縣尉吳翼繁四十歲上下,步法沉穩,精悍幹練,看似身手不錯。縣丞劉旬年紀更大一些,黑黑胖胖,挺著個大肚子,頜下光溜,一根鬍鬚也無,著實奇怪。
二人聽聞了王詩衝與周蒼二人來歷,心中倒是一點疑惑也無,肅然起敬,特別是那黑胖子劉旬,連連奉承,大套近乎,倒是那吳翼繁,不卑不亢,與他軍人身份十分相稱。
寒暄過後,陳可儉屏退僕人。
當聽了周蒼來意,三人臉色各有不同,陳可儉顯得興奮,連說終於等到朝廷出兵剿匪這一天,劉旬臉上卻大有憂懼之色,低聲喃喃似乎害怕事難成,縣尉吳翼繁聽後不動聲色,看不出他態度如何。
周蒼根本不需要管他們態度,贊同與否。
他接著道:“三位大人,此次剿滅盤龍山莊群匪,朝廷已安排好兵馬,不需動用縣衙力量。當然你們也不能袖手旁觀。”
“不知我們能幫上什麼忙?”陳可儉忙問。
王詩衝道:“你們把盤龍山莊犯下的罪行一一登記在薄,時間、地點、人、事都須清楚,將來呈交皇上,以作罪證。”
陳可儉道:“此事就包在我三人身上,決不負所托。”
周蒼道:“三位大人深耕封丘良久,任務可說輕而易舉,不過此事須得保密,絕不可對外透露半點風聲,不然事情敗露,影響剿滅效果,必定嚴懲不貸。”
王詩衝適時在旁作了一個斬頭的手勢。
陳可儉與劉旬臉色赫然生變,而吳翼繁兀自巋然不動,大有泰山崩於前不變色之鎮靜。
離開陳宅路上,王詩衝問:“蒼哥,記錄盤西山罪證由陳大人一人即可,為何還要叫上另外兩人,這樣搞不是大大增加洩密風險嗎?”
周蒼停下腳步往後看了看,道:“盤西山經營封丘十多年,觸手毫無疑問已伸到各個角落,你敢說衙門裡沒有他的人?”
王詩衝想了想問:“難道你想引蛇出動打草驚蛇?又或是衙門與盤龍山莊已是蛇鼠一窩?”
“你被蛇咬過嗎?”周蒼橫了他一眼。
“沒沒,不過我被蛇腰纏過,纏得緊緊,幾乎喘不過氣來。”王詩衝得意得笑了笑。
周蒼道:“你好色本性不改,必有一天會毀在女人手中。”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周蒼搖搖頭,突然一把將王詩衝拉進黑暗的小巷中。
“幹什麼呢蒼哥,莫不是要幹什麼見不得光之事?”
“去你奶奶什麼見不得光,給老子閉嘴。”周蒼十分不滿他的態度,低聲呵斥。
王詩衝立即收口,隨著周蒼探頭探腦往外張望,他們望的地方,正是陳宅大門。
劉旬與吳翼繁一齊出得陳可儉家大門,胖子劉旬登轎子東行,吳翼繁隻身一人西去。
周蒼問王詩衝道:“三位大人之中如有一人與盤西山交情匪淺,你覺得會是誰?”
王詩衝有些恍然,道:“首先排除陳大人,他連花茶也沒得喝,決不可能是他。至於那個黑胖子,趨炎附勢沒半點氣節,我猜想盤西山定然看不起他。”
“那你是懷疑一身正氣剛正不阿的吳翼繁吳大人咯。”
王詩衝晃頭晃腦道:“一身正氣剛正不阿?我估計這只是他的表面功夫而已。怎樣,是不是英雄所見略同?”
周蒼道:“你這傢伙定是見吳大人不鳥咱們而對他不滿,我卻認為劉胖子嫌疑最大。”
王詩衝不滿道:“在你眼中我王公子原來是如此小氣之人,氣死我也。”
周蒼道:“王公子勿氣,劉旬或是吳翼繁得知朝廷剿匪必會連夜將訊息外傳,你我各跟蹤一人,看看誰對誰錯,更要緊的是切不可讓他目的得逞。”
王詩衝驚道:“你讓我跟蹤阻止吳翼繁?”
“廢話,你懷疑吳大人,當然由你去跟蹤他。”
王詩衝忙道:“可我再想深一層,發覺黑胖子嫌疑最大。既然意見相同,咱們便一起盯梢他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