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旭的心，也被這股氣氛所感染，一股豪情自胸中勃然而發。
他再次抱拳，深深一躬。
“末將，必不負陛下所託！”
“好！”
齊文泰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轉過身，對著大內總管魏全使了個眼色。
魏全會意，立刻尖著嗓子高聲唱道。
“請大將軍，披甲！”
話音落下，立刻有四名身形魁梧的御前侍衛，抬著一副玄黑色的山文甲，走上前來。
那甲冑在晨光下閃爍著幽冷的光澤，每一片甲葉都經過千錘百煉，其上隱有流光，一看便知絕非凡品。
林旭也不推辭，伸開雙臂。
冰冷的甲冑一件件穿在身上，沉甸甸的分量壓在肩頭，卻讓他感覺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踏實。
當最後一片護心鏡扣上，魏全親自為他繫上猩紅色的披風。
林旭活動了一下手腳，甲冑關節處發出細微而清脆的摩擦聲。
他轉身，面向那兩千早已整裝待發的驍騎營將士。
“駕！”
一名親兵牽過一匹通體烏黑，神駿非凡的戰馬。
林旭翻身上馬，動作乾淨利落。
他抽出腰間的佩刀，刀鋒斜指蒼穹。
“驍騎營！”
“在！”
兩千將士，同聲怒吼，氣勢如虹。
“隨我，出征！”
“喏！”
林旭撥轉馬頭，最後深深地看了一眼齊文泰，看了一眼那佇列中的文武百官。
他沒有再多言，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隨即，他雙腿一夾馬腹，一馬當先，朝著轅門之外疾馳而去。
“轟隆隆——”
兩千鐵騎，緊隨其後，馬蹄聲匯成一股鋼鐵洪流，浩浩蕩蕩地湧出了京郊大營。
煙塵滾滾，殺氣沖天。
直到那支隊伍徹底消失在視野的盡頭，校場上的眾人，依舊久久無言。
齊文泰負手站在高處，望著林旭離去的方向，眼神深邃，嘴角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把刀，終於出鞘了。
他很期待，這把刀能為大周，劈開一個怎樣的新局面。
人群之中，戶部侍郎林煜的表情最為複雜。
他看著自己那個曾經被他忽視、被他放棄的兒子，如今身披玄甲，手握兵權，在天子與百官的注視下，意氣風發地奔赴戰場。
那背影，既熟悉，又陌生。
驕傲，悔恨，擔憂，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讓他的心口堵得厲害。
自己……以前怎麼就沒發現，這個兒子，竟是一條潛淵的蛟龍？
不遠處，太師蔡瀾與四皇子齊洛武並肩而立。
蔡瀾眯著眼睛，乾枯的手指輕輕捻著自己的鬍鬚，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
而齊洛武的臉色，則是陰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他看著林旭那遠去的背影，眼神之中，閃過一抹毫不掩飾的陰冷與殺意。
此人，必須死在幷州。
絕不能讓他活著回來。
……
大軍浩浩蕩蕩，出了洛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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