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頭的屍身,則像一截爛木頭般,重重地摔在地上,鮮血染紅了身下的土地。
對於人販子,他沒什麼好說的。
唯有,一殺了之。
此時,整個後院死一般的寂靜。
空氣中瀰漫著濃郁的血腥與尿騷混合的惡臭,令人作嘔。
那些哀嚎的壯漢,此刻也全都噤了聲,一個個面如死灰,看著眼前這個殺神般的青年,連呼吸都忘了。
林旭面無表情,緩緩收回匕首。
鮮血順著刀刃滴落,在地上濺開一朵朵小小的血花。
這股血腥氣,非但沒有讓他感到不適,反而讓他心中那股翻騰的殺意,稍稍平息了幾分。
對於這種人渣,唯有死亡,才是他們最好的歸宿。
童雲與另外兩名親兵,從始至終都像三尊雕塑,立於林旭身後。
他們的臉上,沒有絲毫波瀾。
這種場面,於他們而言,不過是開胃小菜。
他們的目光,如同鷹隼,死死鎖定著院內每一個還能喘氣的活口。
就在這片凝固的死寂之中,一道黑影,突然從角落裡蠕動起來。
那是一個被打斷了腿的壯漢,他強忍著劇痛,用雙手支撐著身體,一點一點,如同蛆蟲般,朝著院外那條黑暗的巷子挪去。
他的動作很輕,幾乎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在這片被恐懼籠罩的院子裡,他的求生本能,戰勝了一切。
童雲的眼神一凜,手中長刀微動,便要上前結果了他。
“將軍,有條漏網之魚。”
他壓低聲音,請示道。
然而,林旭卻只是淡淡地瞥了那道身影一眼,抬起了一隻手,攔住了他。
“讓他走。”
童雲一怔,臉上露出不解之色。
“將軍,為何?”
“此地動靜如此之大,放他回去,無異於放虎歸山,必然會引來更多敵人。”
童雲的聲音裡滿是急切,在他看來,斬草除根,才是最穩妥的行事準則。
“我等的,就是他回去報信。”
林旭的聲音,比這幷州的夜風還要冷。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弧度。
“一條小魚,殺了也就殺了,沒什麼意思。”
“可若是放他回去,說不定就能引出他身後那條……真正的大魚。”
林旭的目光,幽深得如同不見底的寒潭。
“這承德縣,距離京城不過三日行程,光天化日之下,竟有如此規模的人口買賣,背後要是沒有個手眼通天的人物撐腰,你信嗎?”
童雲聞言,心中頓時一凜,瞬間明白了林旭的意圖。
是啊。
那個管家臨死前,口口聲聲不離楊家。
能在承德縣這等地方,如此明目張膽地將人當做牲口販賣,這個楊家,絕非尋常的地主豪紳。
其背後,必然有一張巨大的保護傘。
“將軍的意思是……”
童雲的呼吸,微微有些急促。
“哼!”
林旭眼中殺機畢露。
“我既來了,便沒打算只殺幾個嘍囉就收手。”
“這承德縣的毒瘤,也該到了被剜掉的時候了。”
他心中暗道,這所謂的楊家,敢在京城不遠的光天化日下為虎作倀,那就要做好被連根拔起的準備。
既然撞上了,他林旭,不介意將此地……血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