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昭赤著雙臂,正凝神練著形意拳。
他步法沉穩,如虎踞龍盤,一拳打出,氣浪一震。
拳風掃過院角的老槐樹,枯葉簌簌落下。
修煉結束,院外便傳來腳步聲,伴隨著一道清脆嗓音:
“陳大人在嗎?”
陳昭轉身,見柳蘊領著兩名小太監走進來。
身後的太監捧著一個明黃色錦盒和一個沉甸甸的木箱。
陳昭笑著上前,拱手道:“柳尚儀。”
柳蘊直接擺手,道:“算了,陛下都拿你沒轍,我哪敢要你這些虛禮。陛下有旨,特來宣讀。”
陳昭問道:“是不是跟沈峻有關!”
柳蘊直接將聖旨遞過來,道:“你自己看看吧。”
陳昭接過一眼,頓時眼前一亮。
果然如此。
柳蘊又道:
“另外,陛下還賞了五百兩黃金,獎勵給你的,你看著辦吧。”
陳昭笑了笑,道:“那就多謝了。”
柳蘊白了眼,道:
“誰讓你昨晚突然離席的,陛下原本是打算派人護送你出宮的,結果一聲不吭地跑了,被泰山閣的人給逮住了吧。長寧對你還真是好,一路護送你出宮。”
陳昭淡淡道:“我跟她只是一點交情而已。”
柳蘊顯然是不信,露出狐疑的眼神,突然神色一冷,道:
“我勸你少跟她來往,這個女人可不安什麼好心。”
陳昭笑道:“這是陛下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柳蘊撇撇嘴,道:“看你怎麼理解了?我回去了啊。”
她掃了眼陳昭,隨後揹著手離開了。
陳昭搖頭一笑。
鴻蒙武館外的街道上。
寒風蕭瑟,氣氛悲慼。
今日是嚴老爺子出殯的日子,武館內外掛滿了白幔,裡屋內傳來一片哭聲。
來弔唁的武林人士著實不少。
有穿短打勁裝的鏢師,有披僧袍的武僧,還有幾位身著道袍、揹負長劍的道人,皆是江湖上有些名號的人物。
“大人。”
沈峻迎了上來,他眼眶通紅,眼窩深陷。
顯然是他這幾日忙前忙後,累得不行。
“嚴老爺子的後事,有勞你了。”
陳昭點頭道。
沈峻苦笑一聲,道:
“師父待我恩重如山,這是我該做的。
只是……雪兒她從前日起就守在靈前,水米未進,哭到現在都快虛脫了。
我勸了幾次,她根本聽不進去,旁人勸更是沒用。”
他說著,眼圈又紅了,抓著陳昭的手臂,道:
“大人,你快去勸勸雪兒吧,再這麼下去,她身子該垮了。她……她心裡只認你。”
“我知道了。”
陳昭拍了拍沈峻的肩膀,道:“你先去招呼賓客,這裡交給我。”
沈峻點點頭,抹了把臉,轉身走向靈棚前的幾位江湖前輩。
陳昭整了整衣襟,緩步走向那間偏房。
帳簾後的哭聲似乎頓了一下,隨即又低了下去。
陳昭走過去,跪在了嚴映雪的身邊,望著她通紅的眼眶,道:
“雪兒,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