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見後者非但面不改色,反倒冷冷道:“那是他該打!”
霎時,王胥臉色鐵青,氣急敗壞,道:“父親,您看這小畜生當著您老的面,還敢出言不遜........”
王唯庸臉色變幻不定,有些許不自然。
“肯定是你說了不該說的話,否則無道又怎會對你動手?”
他冷哼一聲,重重一敲手中的龍頭柺杖,道:“還有,注意你的言辭,無道是小芸的兒子,也是老夫的外孫!”
聽到這,李無道眼神閃爍異色,心裡有些觸動。
“孩子,他畢竟是你舅舅,也是王家家主,你對他動手確實影響不好......”
下一刻,就見王唯庸沉吟幾許,道:“這樣,你跟你舅舅誠心道個歉,此事就此揭過。”
話音剛落,卻見李無道搖搖頭,“他還不配!”
他心中剛剛乍現的暖意,此時蕩然無存,看向老者的眼神瞬間有了距離感。
他還是高估了自己在王唯庸心中的地位。
歸根到底,他不是王家人........
全場死寂。
眾人面面相覷,暗暗倒吸涼氣。
有沒有搞錯,連當朝首輔,王家的掌舵人都不給面子?
放眼大虞王朝,除卻大虞皇帝和沈家那位,怕是無人敢這麼在王老太爺面前說話。
王唯庸目光閃爍,直勾勾看著李無道,面色陰晴不定。
“小畜生,你........”
王胥怒斥,話音剛出,卻被王唯庸打斷,道:“閉嘴!”
“可是,他........”
王胥還欲說些什麼。
“退下,王家還輪不到你做主!”
“是........”
王胥滿臉不甘心,卻只能無奈退走。
就在他轉身離去之際,李無道深深看了他一眼,意有所指道:“今日之辱我記下了。”
一口一個小畜生,真當他是可以隨意拿捏的軟柿子?
“不知所謂!”
王胥嗤笑一聲,大搖大擺地離去。
王唯庸微微蹙眉,倒也沒有多想,打發走眾人後,將李無道帶入一間雅間。
房間內。
王唯庸遞來一杯茶,看似隨意地問道:“孩子,這些年你一直都在臨淵城嗎.......修行可還順利?可曾前往宗門修行........”
諸如此類問題,無不是在打探李無道的底細。
李無道沒有傻到全盤托出,含糊其辭,隨便找了些經歷搪塞過去。
“哦,這樣啊........”
王唯庸面露思忖,似是在揣摩和衡量什麼,時不時問他幾句。
李無道也很謹慎,全都很好地應付掉了。
漸漸地,氣氛有些冷寂。
“老爺子,剛才聽王家主提及我父親,我想詳細瞭解下此事的進展。”
李無道微微蹙眉,他實在不願久留,索性直言問起李靖的訊息。
聽到這明顯疏遠的稱呼,王唯庸眉頭微不可查地緊了緊,旋即不動聲色地頷首道:
“本來不想與你說的,怕你做傻事,不過既然你都這麼問了,老夫索性便告訴你吧。”
他眼神微微閃爍,沉吟幾許,這才道:
“據我所知,你父親犯下禍國之罪,經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會審,證據確鑿,如今只待陛下最終裁決.........”
李無道目光灼灼地看向他,沉聲道:“老爺子,你身為當朝首輔,我父親有沒有罪,你應該清楚。”
王唯庸有些不敢對視那熾烈的眸子,下意識垂下腦袋,沉默片刻,苦澀道:“老夫清楚,李靖不是那種人。”
“只是刑部、大理寺、都察院過半數都是大皇子的人,此案大皇子親自放話,任何人不得干涉,不得求情.......”
大皇子?!
李無道眉頭一皺,感覺有些蹊蹺。
要知道,他和李靖一直待在臨淵城,與大皇子素無瓜葛,從未接觸過,怎麼會遭到刻意針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