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源鼻尖縈繞著香雪身上淡淡的幽香,一時間竟有些恍惚。他定了定神,故意提高音量:\"客官請看,這是西域來的夜明珠,晚上亮得像月亮一樣!\"
香雪松開他,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迅速塞進天源手裡。
\"聖尊命我三日內取你性命。\"她嘴唇幾乎不動,聲音卻清晰地傳入天源耳中,\"這是劇毒'斷魂散',無色無味,入水即化。\"
天源心頭一緊,卻見香雪又悄悄遞來另一個青色小瓶。
\"我調換了毒藥,這是解藥。\"她眼中閃過一絲複雜,\"服下後會呈現假死狀態,十二個時辰後自解。\"
天源挑眉,同樣壓低聲音:\"為什麼幫我?\"
香雪避開他的目光:\"我......我不知道。只是覺得你不能死。\"
就在這時,天源懷中的羅盤突然輕微震動起來。他心念一動,裝作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哎呀!客官恕罪!\"他誇張地大叫,同時藉著彎腰撿杯子的機會快速瞥了一眼窗外——一個黑影一閃而過。
鬼書生!天源立刻認出了那個陰柔的身影。看來玉靈宮果然不放心香雪,派了四大靈童之一來監視。
天源眼珠一轉,突然有了主意。他猛地捂住胸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啊!茶裡有毒!\"他踉蹌後退,撞翻了一排貨架,\"你......你竟然......\"
香雪先是一愣,隨即會意,配合地板起臉:\"哼,算你識相。\"
天源\"痛苦\"地倒地,四肢抽搐,嘴角還誇張地冒出白沫:\"好......好狠的女人......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說著,他突然一個翻身,抱住了香雪的大腿:\"娘子......為夫的遺囑......在褲腰帶裡......記得......記得給我燒紙錢啊......\"
香雪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表演弄得哭笑不得,強忍著才沒破功。她冷聲道:\"死到臨頭還油嘴滑舌!\"
窗外傳來一聲輕微的\"咔嚓\"聲,像是有人折斷了什麼東西。天源心裡暗笑——鬼書生那支寶貝毛筆怕是遭殃了。
又抽搐了幾下,天源終於\"氣絕身亡\",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香雪裝作檢查他的脈搏,實則俯身在他耳邊輕聲道:\"戌時我會派人來'收屍',別露餡。\"
說完,她站起身,拂袖而去,一副任務完成的高冷模樣。
等香雪的腳步聲遠去,天源立刻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嘖嘖,這演技,不去唱戲真是可惜了。\"
他走到窗邊,果然在窗欞上發現半截折斷的毛筆,還有一張被揉皺的紙條。展開一看,上面寫著:\"聖女心軟,恐有異心。速報聖尊。\"
\"哈!\"天源樂了,\"鬼書生啊鬼書生,你的小作文水平有待提高啊!\"
他正想把紙條毀掉,突然聽到後院傳來老周的咳嗽聲。天源眼珠一轉,改了主意,小心翼翼地把紙條藏進了袖中。
傍晚時分,天源按照計劃服下香雪給的\"解藥\",很快便進入假死狀態。老周發現他\"毒發身亡\"後,果然大驚失色,連夜派人去請大夫。
戌時剛過,兩個黑衣人悄無聲息地潛入飛昇閣,將天源的\"屍體\"抬走。一路上,天源透過微微眯起的眼縫觀察路線,發現他們正朝著城西的亂葬崗方向前進。
\"真是老套......\"天源在心裡吐槽。
到了亂葬崗,黑衣人挖了個淺坑,草草將天源\"埋葬\"後就離開了。等腳步聲徹底消失,天源正準備破土而出,突然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死了還這麼不安分。\"一個熟悉的女聲響起。
香雪!
她蹲下身,輕輕拂去天源臉上的泥土,動作溫柔得不像話。天源差點沒忍住睜開眼。
\"為什麼......\"香雪的聲音帶著困惑,\"為什麼每次見到你,我的心就亂得像一團麻......\"
她解開天源的衣襟,為他檢查\"毒傷\"。當看到天源胸口處一個奇怪的胎記時,她突然倒吸一口冷氣。
\"這是......龍紋印?\"她的手指輕輕撫過那個形似龍鱗的印記,\"難道傳言是真的?你真的......\"
話未說完,遠處突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哨響。香雪渾身一僵,迅速為天源繫好衣襟,低聲道:\"明日午時,城南破廟見。有要事相告。\"
說完,她匆匆離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天源又等了一刻鐘,確認無人後才從土裡爬出來,拍打著身上的泥土。
\"這丫頭,摸完就跑,太不負責了......\"他嘀咕著,卻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胸口的胎記。
龍紋印?這又是什麼新設定?
他抬頭望向星空,突然想起夢中那個為自己擋劍的白衣少女。千年輪迴,命運似乎又將他們糾纏在一起。
\"小師妹......\"天源喃喃自語,\"這一世,換我保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