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揮鞭擊碎七條鎖鏈，卻被剩下三條纏住手腕。她突然轉頭看向天源，眼中金光一閃。
天源正要衝上去，腰間龍紋玉佩突然炸開刺目紅光。老周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枯瘦的手死死按住他肩膀：\"別動！她體內有聖尊的龍魂禁制！你靠近三步之內，她立刻經脈盡斷！\"
彷彿印證這話，香雪突然悶哼一聲，嘴角溢位血絲。妙音仙嬌笑著撥動琴絃：\"師妹還是這麼不乖，非要吃點苦頭才...\"
\"我跟你們回去。\"香雪突然打斷她，手中雷鞭化作光點消散。她轉身的瞬間，天源看見她胸口龍鱗胎記的位置滲出鮮血，染紅了白衣。
鬼書生陰惻惻地笑：\"這就對了嘛。聖尊大人特意為師妹準備了'萬龍蝕骨池'，聽說泡上七七四十九天...\"
\"你閉嘴！\"天源怒吼著想掙脫老周的束縛，卻像被掐住後頸皮的貓一樣動彈不得。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香雪走向玉靈宮眾人，每一步都在瓦片上留下帶血的腳印。
就在香雪即將踏上妙音仙召喚出的傳送陣時，她突然折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撲到天源面前。
\"你...\"天源剛開口，唇上就傳來冰涼觸感——香雪將一枚金色龍鱗塞進他嘴裡，那鱗片入口即化，化作暖流湧入丹田。
\"若它變黑...\"香雪貼著他耳朵輕語，撥出的氣息帶著雷劫過後的焦味，\"就忘了我。\"
下一秒，她猛地推開天源，轉身時一滴淚砸在瓦片上。\"轟\"地一聲，那滴淚化作雷珠炸開，半個醉仙樓屋頂被掀飛。等煙塵散盡，玉靈宮眾人已消失無蹤，只剩滿地焦黑的瓦片證明這裡曾發生過什麼。
天源跪在廢墟里，感覺化入體內的龍鱗在丹田處微微發燙。老周蹲下來拍拍他肩膀：\"別擔心，那是本命龍鱗。變黑說明宿主死亡，但現在...\"他忽然瞪大眼睛，\"等等！你丹田裡怎麼會有龍氣運轉？\"
天源茫然內視，只見原本芝麻大小的金丹周圍，竟盤踞著一條迷你金龍！那小龍察覺到他的注視，還得意地甩了甩尾巴。
\"這丫頭！\"老周倒吸一口涼氣，\"她把龍脈契印分了你一半！現在聖尊要是殺她，龍脈會直接認你為主！\"
天源突然想起什麼，從懷裡掏出已經涼透的龍紋玉佩。只見玉佩背面原本模糊的紋路此刻清晰可辨——那是一條被九道鎖鏈禁錮的龍，與香雪胸口的胎記一模一樣。
\"老周，\"天源攥緊玉佩，聲音沙啞，\"你早知道她是城主女兒對不對？\"
老乞丐模樣的店主嘆了口氣，眼中有精光閃過：\"三十年前龍脈暴動，南宮傲的獨女被擄。所有人都以為孩子死了，只有城主發現玉靈宮地牢的牆壁上...\"他指了指天源手裡的玉佩，\"刻著這個圖案。\"
遠處傳來整齊的腳步聲，城主府的親衛隊正在靠近。老周迅速恢復那副市儈嘴臉，搓著手道：\"那什麼...今天屋頂維修費就從你工錢里扣啊！\"
天源卻笑了，笑得眼眶發紅。他擦掉嘴角被雷氣灼出的血跡，搖搖晃晃站起來：\"老周，你說朔月之夜還有幾天來著？\"
\"三天。\"老周眯眼望向開始泛紅的天色，\"但小子，你現在去就是送死。聖尊可是...\"
\"誰說要現在去了？\"天源從廢墟里扒拉出半壺沒摔碎的酒，仰頭灌下，\"先讓鬼書生的報社破產再說——明天全城頭條我都想好了，《震驚！玉靈宮四大靈童竟有第五人》，配圖就用水月閣珍藏的鬼書生女裝照...\"
老周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小子一邊吐血一邊策劃輿論戰，突然覺得龍脈交給這個神經病或許也不錯。他摸出腰間酒葫蘆猛灌一口，卻聽見天源又低聲補了句：
\"對了，幫我準備四十九套喪服。\"青年擦酒壺的手穩得可怕，\"萬一鱗片變黑...總得有人給玉靈宮送終。\"
一陣狂風吹過，掀開廢墟下的瓦片。那下面，香雪滴淚成雷的地方，竟生出了一株嫩芽，葉脈中隱約有電光流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