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凰俯衝而下，帶著同歸於盡的氣勢將聖尊撞向斷龍崖深處的黑洞。天源眼睜睜看著那一抹赤紅消失在深淵中，耳邊最後傳來小桃紅的傳音：
\"告訴香雪姐...她釀的桂花酒...好甜...\"
整個世界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天源低頭看著掌心，那裡有一片飄落的鳳凰翎毛，觸到面板的瞬間就化為了灰燼。他想起三個月前那個雨夜，小桃紅渾身溼透地躲在飛昇閣門口，說只要能給口飯吃什麼活都願意幹；想起她第一次領到工錢時，傻乎乎地買了三壇桂花釀說要請大家喝酒；想起每次朔月禁法時，這丫頭總是偷偷把護身符塞進他枕頭底下......
\"啊——！！！\"
一聲不似人類的咆哮從天源喉嚨裡迸發出來。他感覺體內有什麼東西\"咔嚓\"一聲碎了，狂暴的龍氣從四面八方湧來，在他左半邊身體表面凝結成青色龍鱗。指甲變長變利，左眼化作豎瞳，頭頂甚至冒出了一支龍角！
\"天源！你龍化了！\"香雪驚恐地想拉住他，卻被暴漲的龍氣彈開。
天源已經聽不見了。他現在的視野裡只有一樣東西——正在黑洞邊緣掙扎的聖尊殘魂。
\"你特麼給我死——！\"
龍化的左手猛地插入虛空，竟然硬生生撕開一道空間裂縫！天源一步跨出，下一秒就出現在聖尊面前，龍爪直接捅穿了對方胸口。
聖尊瞪大眼睛：\"你竟然能操控空間......不對！這是......禁忌之門的力量？！\"
天源沒有廢話，龍爪一攪一拽，把聖尊的殘魂扯出來大半。那些黑霧般的魂魄在他手中發出刺耳的尖叫，卻逃不過龍炎的灼燒。
\"這一下是為了小桃紅。\"天源的聲音低沉得可怕，\"接下來是為了香雪，為了老周，為了南宮傲......\"
每說一個名字，他就捏碎一塊聖尊的魂魄。當最後一塊殘魂在他掌心化為青煙時，深淵底部突然傳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
香雪臉色大變：\"不好！禁忌之門鬆動了！\"
天源低頭看去，只見原本被九條龍脈鎖住的黑洞正在不斷擴大，無數觸鬚般的黑影從裡面探出來。更可怕的是，黑洞中央出現了一隻巨大的眼睛，正直勾勾地盯著他。
那隻眼睛的瞳孔，和他龍化後的左眼一模一樣。
\"天源！快回來！\"香雪的喊聲彷彿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天源想動，卻發現身體不聽使喚了。龍化的左半邊身體在瘋狂吸收周圍的龍氣，而右半邊人類的身體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乾癟下去。
要命，這波裝過頭了......
就在他意識即將消失的最後一刻，一道赤紅火光突然從深淵中飛出，托住他的身體往上升去。天源恍惚間看到火光中隱約有小桃紅的面容，但下一秒就被香雪拽上了懸崖。
\"堅持住！老周馬上到！\"香雪手忙腳亂地往他嘴裡塞丹藥，眼淚滴在他臉上燙得嚇人。
天源想說自己沒事，卻發不出聲音。他只能用還能動的右手比了個手勢——三根手指捏在一起，這是飛昇閣夥計們討價還價時的暗號。
香雪愣了一秒，突然又哭又笑：\"都什麼時候了還想著漲工錢！\"
天源咧嘴想笑，卻噴出一口帶著龍鱗碎片的血。在徹底昏過去前，他隱約看到老周帶著一幫人趕來，而遠處的雲夢城上空，九道龍脈光柱正在劇烈震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