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昇閣三樓雅間內,檀香繚繞。天源正翹著二郎腿,把玩著手中青銅羅盤,眼角餘光卻不時瞟向樓下新來的藝伎。
\"老周,你這奸商什麼時候開始做皮肉生意了?\"天源用羅盤敲了敲櫃檯,\"那彈琵琶的小娘子腰細得能掐出水來,怕不是來路不正?\"
老周頭也不抬,繼續撥弄算盤:\"狗嘴裡吐不出象牙。那是南域來的妙音仙子,一曲價值千金。你小子別打歪主意,弄壞了賠不起。\"
天源眯起眼睛,羅盤指標突然微微顫動。他低頭一看,青銅盤面上浮現出細小的裂紋狀紋路——這是預知危險的前兆。
樓下琵琶聲忽變,原本清越的曲調中混入一絲難以察覺的顫音。三名正在飲酒的修士突然僵住,手中酒杯\"啪\"地摔碎在地。
\"我操你祖宗!\"滿臉橫肉的刀疤臉突然暴起,一拳砸向身旁的白面書生,\"上次在黑市坑老子的賬該算了!\"
白面書生也不甘示弱,摺扇\"唰\"地展開,扇骨中射出三枚銀針:\"就憑你也配提黑市?那批貨明明是你......\"
混亂像瘟疫般蔓延。天源瞳孔驟縮,看到妙音仙低垂的眼睫下閃過一絲妖異的紫光。她纖細的手指在琵琶弦上翻飛,每撥動一次,就有更多賓客加入鬥毆。
\"攝魂音!\"天源猛地站起,羅盤在他掌心發燙。他扭頭看向角落——香雪正戴著面紗靜靜飲酒,但握杯的手指已經泛白。
\"別運功抵抗!\"天源傳音入密,\"這妖女的音波專攻靈力流轉,越抵抗中毒越深!\"
香雪指尖一顫,酒杯中蕩起細微漣漪。天源已經一個鷂子翻身躍下樓去,途中順手抄起櫃檯上的傳音法螺。
\"諸位客官——\"天源拖長聲調,手中法螺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旋律:\"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最炫民族風》的魔性節奏如同驚雷炸響。琵琶聲戛然而止,妙音仙錯愕抬頭,精心編織的音律陣法被這毫無章法的聲浪衝得七零八落。
\"什麼邪門曲子?!\"她失聲驚呼,兩根琵琶弦\"錚\"地崩斷。
天源跳到桌上,法螺高舉過頭:\"接著奏樂接著舞啊仙子!\"他故意扭起滑稽的舞步,賓客們鬨堂大笑,緊張氣氛頓時瓦解。
妙音仙臉色鐵青,突然五指成爪掃過剩餘琴絃。一道肉眼可見的音波利刃破空而來,直取天源咽喉!
\"小心!\"香雪終於按捺不住,縱身躍起。面紗在靈力激盪下飄落,露出那張與城主南宮傲七分相似的容顏。
角落裡,鬼書生毛筆疾揮:\"戌時三刻,飛昇閣驚現城主私生女,與店小二舉止親密......\"他陰笑著舔了舔筆尖,\"標題就叫《聖女私通店小二,玉靈宮顏面何存》好了。\"
音波利刃近在咫尺,天源卻突然咧嘴一笑。他一把攬住香雪的腰肢,藉著旋轉之勢躲過攻擊,同時高聲道:\"諸位做個見證!這瘋婆娘當眾行兇,傷著我媳婦兒可怎麼好?\"
滿堂譁然。香雪耳尖通紅,低喝:\"誰是你......\"
\"別動。\"天源在她耳邊輕語,手指不著痕跡地按在她後心,\"你靈力紊亂,再運功會引發雷暴。\"說著轉向眾人,嬉皮笑臉道:\"我家娘子面皮薄,諸位別盯著看啊。要我說妙音仙子這琵琶彈得——\"
他話未說完,手中羅盤突然劇烈震顫。青銅指標瘋狂旋轉,將空氣中散逸的龍氣盡數吸納。盤面紋路亮起刺目金光,竟在虛空中投影出與妙音仙琵琶一模一樣的虛影!
\"這是......音律反制?\"天源福至心靈,猛地將羅盤對準妙音仙。
妙音仙正奏響最後一曲《斷魂吟》,見狀瞳孔驟縮:\"不可能!你怎麼會......\"
琵琶虛影與實物共振,音波在空氣中形成肉眼可見的波紋對沖。只聽\"轟\"的一聲,千年沉香木製成的琵琶炸成碎片,妙音仙噴出一口鮮血,踉蹌後退。
\"你給老孃等著!\"她抹去嘴角血跡,身形化作一縷紫煙消散。只餘幾片碎木簌簌落下,其中一片擦過天源臉頰,留下一道血痕。
香雪指尖凝聚靈光正要為他療傷,卻被握住手腕。天源搖搖頭,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說:\"別暴露治癒能力。玉靈宮的人還在盯著。\"
果然,鬼書生正眯著眼睛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天源故意大聲呻吟:\"哎呦喂破相了!娘子快親一口才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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