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略懂略懂。”
羅雲川嘿嘿一笑，一隻胳膊摟在了羅大壯的脖子上。
“走，今天我請客，帶你下館子。”
羅大壯沒有問羅雲川什麼時候割的鹿鞭，當然這也是他有意為之。
對此，羅雲川心裡也很明白，有些事情心照不宣才是好兄弟。
聽到下館子，羅大壯臉色一喜，就連拉板車的速度都提升了不少。
“走著。”
鄉里就只有一個國營飯店，兩人晃晃悠悠地就到了飯店門口。
“阿川，說實話，我長這麼大還沒下過館子呢。”
羅大壯臉上有期待還有害羞，似乎在十八九歲的年紀沒下過館子是一件很羞恥的神情。
“打老虎那次，你不是拿了五百嘛，咋沒捨得下館子？”
“別提了，剛到家把這事跟我娘一說，那五百塊錢一毛錢沒剩，就全都上繳了。”
說到這事，羅大壯就忍不住嘆了口氣，白高興半天，分幣沒剩到兜裡。
“你應該理解你娘，她是在給你存錢娶媳婦。”
羅雲川伸手在羅大壯肩膀上拍了一下，以示安慰。
“誰家娶媳婦能花五百塊錢吶。”
“行了行了，別垂頭喪氣了，走，今天我請你吃點好的。”
兩人把板車放好，走進了國營飯店。
正是吃飯的點，但是飯店裡人卻不多。
“咋沒啥人吶。”
羅大壯臆想當中，國營飯店每天都應該人滿為患才對，畢竟這裡的廚藝代表的可是整個毛裡鄉的巔峰。
“正常，現在糧食這麼緊俏，國營飯店也沒多少餘糧，人們就算是有錢也都去黑市買糧食和吃的了，誰還會下館子。”
羅雲川一邊說著話一邊帶著羅大壯坐到了桌子邊上。
“服務員，點菜。”
穿著白大褂的服務員走了過來，臉上沒有笑容，甚至態度還非常冷淡。
“說吧，吃啥。”
“拿手菜上幾個，再來瓶茅子。”
難得出來一回，羅雲川可不想錯失品嚐茅子的機會。
“菜就只剩下油炸花生米和小醬菜了，白菜倒是能給你們炒一個，糧食的話也定量，你倆最多能點半斤。”
聽完服務員地介紹，羅大壯心裡國營飯店那高高在上的印象瞬間又跌落了幾個檔次。
“半斤糧食夠幹啥的，俺們村裡人敞開肚皮吃，一頓飯怎麼著也得二斤乾糧，我還以為國營飯店想吃啥就有啥呢，感情還不如俺們村裡的飯桌。”
聽到羅大壯說著話，羅雲川就知道事情要糟。
不等他做出反應，本就面無表情的服務員，當場就翻了臉。
“這位同志，請注意你的言辭，如果國營飯店不如你家餐桌，那你為什麼要來飯店吃飯，難不成你是過來挖苦我們飯店的？”
物資限量本就讓國營飯店的經營陷入了困境，現在又聽到羅大壯這個泥腿子的挖苦，服務員當場就不幹了。
“後面來幾個人，有人找茬。”
一聲號令下，五六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拎著各式廚具就從後廚衝了出來，並且每個人的臉上都掛滿了寒霜。
“誰特麼敢來國營飯店找茬，活膩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