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楊知府非要我點透嗎?”
“各位同僚都不肯自己動土,也不肯商賈動土,擺明了就是要百姓動土。”
“先前我下來第一天,便抓住一個管糧官,他竟然有膽將朝廷賑災的糧食私自侵吞,變賣!”
“江南本是個魚米之鄉,為何如今一點錢糧都拿不出來,還要依賴朝廷?”
“說到底,是我陳良無能,不能處理好江南水災。”
“那我只好將本地的情況一一親自告知陛下,陛下有知,必然會徹查此事。”
“屆時下來的不僅會有治水的官員,恐怕還有北鎮撫司!”
一聽到北鎮撫司,眾人一個個雙腿一軟。
北鎮撫司成立時間極短,但卻是名聲在外。
在原本的歷史上,北鎮撫司現在還未成立。
如今卻已經是兇名赫赫。
“陳御史,你應該知道,北鎮撫司若是下來,情況可就不一樣了。”楊知府冷聲道。
若是北鎮撫司下來,江南的許多官員恐怕都要出什麼問題。
周忱聽到這四個字,亦是眉頭緊皺。
“這陳良到底是來治水的,還是來把我江南翻個底朝天的?”
周忱看向陳良,心裡不禁思索。
“我說了,治水一事我給出瞭解決方案。”
“若是中途出了什麼差錯,該承擔的罪責我承擔就是。”
“但現在各位大人都不願意配合,那我只好親自面見陛下,將情況說明。”
眾人將目光集中在陳良身上,見陳良一臉認真,並不是開完笑的意思。
一旁韓克忠站起身道:“無非就是一死而已。”
“我們下來治水,是在陛下面前拍著胸脯保證過的。”
“我們頭上擔著天大的干係,治不好是死,如今回去請罪也不過一死。”
“現在工作施展不下去,就是我等無能。”
“我等對不起朝廷,對不起陛下,更對不起江南的百姓!”
見韓克忠亦如此說,眾人紛紛傻眼。
見狀,陳良安撫道:“各位一同前來治水的同僚無需擔心。”
“處理不當是我的問題,是我強要拉各位治水。”
“各位剛入翰林院,工作沒幾天就攤上這麼大件事。”
“千錯萬錯,都是我陳良一人之過。”
“我會盡力在陛下面前保全各位,保全各位的家人。”
隨即,陳良頓了頓,繼續說道:“我陳良父母雙亡,無妻無子,死了也便死了。”
說完,陳良當即轉身,拂袖而去。
見陳良這等反應,韓克忠冷聲道:“各位好自為之吧。”
說完,韓克忠亦是拂袖而去。
一眾北方官員當即站起身,搖了搖頭,也欲離去。
就在這時,只聽啪的一聲。
“讓那些商賈動土,疏通積水,即刻開工!”
“如若各地知府不同意,那我便同陳良一起,坐進檻車,領銜上奏!”
“巡撫大人!”
“幹還是不幹!”
此時,周忱已經管不了這麼多了。
如若真讓陳良如此做,自己等一干江南官員也就幹到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