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狀,陳良不免有些詫異。
徐達是個武將,沒什麼心思管朝堂上的東西,怎麼會突然叫自己和韓克忠過來?
見陳良面帶疑慮之色,徐達寬味道:“不用跟咱這麼客氣。”
“咱聽說你們治水回京,立了大功,特意邀請二位過來慶賀。”
此話一出,陳良搖頭苦笑道:“魏國公此言差矣。”
“我等在江南惹了禍事,不得已返回朝廷,在朝堂之上本該當庭治罪。”
“但陛下天恩,留我等一條性命。”
“身無尺寸之功,何來慶賀一說?”
聞言,徐達皺著眉點了點頭。
“你們在江南的事情咱也聽說了,不過咱認為,那不怪你們。”
“是當地的官員辦事不力,你們畢竟治好了水患,如何無功?”
“不過陳御史,不是咱說你,你也太不小心了。”
停頓片刻,徐達擺了擺手道:“算了算了,現在不說這些,來,喝酒。”
見狀,陳良和韓克忠對視一眼。
“徐達為什麼會讓朱標找我?文官武將,他這麼做豈不是讓老朱起疑?”
“還是說,這是老朱的意思?”
一想到有可能是朱元璋的意思,陳良心中頓時警惕起來。
看著徐達,陳良在心中已經排演好對方可能會問出的問題。
屆時在逐字逐句回答就是。
酒過三巡,對方卻只是勸酒,並沒有要問什麼問題的意思。
不過多時,對方竟然離席,良久也不曾返回。
見狀,陳良韓克忠又對視一眼,紛紛在對方眼中看到不安。
“不對,我差點忘記了,徐達也是淮西人士。”
“他雖然對朝堂之事不怎麼上心,但畢竟也是南方集團的一份子。”
“憑藉他的威望,要整我那簡直易如反掌!”
想到這一點,陳良心中的不安感愈發強烈。
他對韓克忠使了個眼色,兩人正準備起身告辭。
就在這時,只見一名女子走了進來。
兩人定睛一看,見對方正是上次他們二人離去時,給他們安排馬車的徐妙錦。
看到兩人站起身,徐妙錦先是愣了愣,隨即開口道:“兩位若是要解手,我安排人帶兩位去。”
陳良搖了搖頭道:“我等叨擾府上,實在不好意思,正打算同魏國公告辭。”
聽聞此言,徐妙錦笑了笑。
“我父親他剛剛出去了。”
“既如此,那二位便向徐姑娘告辭了。”
哪知對方卻搖了搖頭。
“二位,尤其是陳御史,你現在身處漩渦之中,自己豈會不知?”
“若是再不小心,只怕陳御史的性命危在旦夕,連同韓大人等一眾官員都要連坐!”
徐妙錦語出驚人,韓克忠詫異的看向陳良。
而陳良卻是低著頭沉默不語。
對於對方所言之狀況,身處漩渦中心的陳良心裡跟明鏡似的。
自己入朝為官以來,即使想要脫身,但屢屢不成功,朱元璋並沒有要放自己離開的意思。
好不容易得到下江南的機會,卻一連串發生這麼多事。
就好像有什麼在排擠自己,最後結果就是往自己頭上扣了個有罪的帽子。
就這麼不明不白的回了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