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擊它們?
李景指揮著李元霸斬向一個兵俑,兵俑胸口炸開黑泥,但散落的穢土瞬間被旁邊的兵俑吸收,使其體型更加龐大!
這……
如今吸收了火焰之力的兵俑,竟然具備了‘涅槃’的特性?!
可以說如今的它們,不僅殺不死,甚至越殺,還會促使他們越強大。
而不僅如此,你越是攻擊,其體內的火焰則成倍的消耗。
“掙扎吧,燃燒吧…讓這爐火,燒得更旺些…五火歸位,鼎爐方成…”
王莽那如同悶雷般響徹天地的狂言,每一個字都像重錘狠狠砸在方銳的心上。
遮天蔽日的汙濁土黃天幕劇烈蠕動,那張模糊的巨臉似乎咧開一個充滿無盡貪婪的獰笑。
“五火歸位?五火?!”
但也正是王莽的狂言,如同解開方銳最後一道封印的鑰匙,瞬間刺破腦海中的迷霧。
“那第五火…正是周海城的‘赤烏銜書’!”
“相傳周文王時,天降火德祥瑞!赤色神鳥口銜丹書,落於岐山周社!”
而如今不見第五火的到來,想必它已然被王莽吞噬殆盡。
這……
好深的謀劃!
恐怕從他降臨這個世界的時候,就一直在被那隻大眼所掌控、算計吧。
方銳想到這,他臉色瞬間慘白如紙,冷汗涔涔而下,一股冰冷的寒意從腳底板直衝天靈蓋。
一種絕望的氣息,立馬透徹心扉。
無解之局啊!
他恐怕要真正的死在這裡了。
“哈哈哈哈~”
與此同時,王莽那宏大空洞的笑聲帶著極致的嘲諷,從天幕之後滾滾壓下,震得腳下息壤都在哀鳴,
“區區四火,螢燭之光,也妄想撼動本帝這永固之基?痴心妄想!你們的力量,不過是為這鼎爐再添一把薪柴罷了!待五火齊聚,鼎爐圓滿,便是爾等徹底化為灰燼,成就本帝無上道果之時!掙扎吧,哀嚎吧!這將是你們存在的最後意義!”
“永固之基?!”
聞言此話,方銳的心已然沉到谷底,他徹底的放棄了。
只因王莽的狂言並非虛張聲勢。
他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們的攻擊被吞噬、本源被瘋狂抽汲後,那中央的汙濁鼎爐光芒愈發凝實厚重,散發出的威壓如同實質的鉛塊,沉甸甸地壓在每個人的靈魂上。
爐身上流轉的汙濁土黃光芒,帶著一種萬古不易、亙古長存的沉重感,彷彿真的能承載萬世基業,永不傾頹。
這就是竊取的五火為薪,煉就的不朽土德?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幾乎要將方銳淹沒。
但就在這至暗時刻,他腦海中卻如同劃過一道撕裂混沌的閃電!
一個被塵封在歷史角落的名字,一個曾被視為離經叛道的學說,驟然浮現!
劉向!
劉歆!
西漢末年那對博學多才的父子,他們提出的驚世駭俗的理論,五行相生說!
方銳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他眼中爆發出絕境求生的銳利光芒:“朝代更迭,非是相剋,而是相生?天道核心,在於仁德…秦為水德,漢滅秦,若按相剋,水克火?
荒謬!劉歆認為,周為火德,秦當承土德,火生土,然秦暴虐失德,故土德不顯!漢以仁承亂,當為火德!這才是…這才是王莽代漢的真正理論依據!”
他猛地抬頭,死死盯住那遮蔽天空、汙濁蠕動的土黃巨幕,以及其後那龐大扭曲的王莽輪廓,聲音因激動而嘶啞:
“王莽!你這竊國大盜!你代漢自立,口口聲聲奉行‘火生土’的五行相生理論,以新朝土德自居!那麼我問你,你‘生’自何‘火’?!”
“天降之火,赤烏銜書,固然是火德祥瑞!但那只是表象!是外物!”
方銳的聲音陡然拔高,如同利劍刺破蒼穹。
“那麼,你的心中之火呢?!你代漢,篡奪那西漢王朝之時,你心中熊熊燃燒的,難道不是對那煌煌炎漢天命、對那未央宮巍峨權勢的無盡渴望與貪婪之火嗎?!”
“代漢!代漢!你代的是漢!是承繼了周之火德、光武中興的西漢與東漢之‘漢’!
你竊取的不止是皇位,更是那被萬民信仰、承載了數百年天命氣運的漢室火德!”
方銳的眼中燃燒著洞穿一切虛妄的智慧之火,字字如刀,直指王莽力量的核心本質。
“你王莽的土德根基,從來就不是憑空而來!它的母體,正是被你親手篡奪、囚禁、扭曲的,西漢之火德!這就是你深信不疑的‘火生土’!
哈哈,你本身就是一座建立在竊取之火上的土山!你的力量裡,始終流淌著炎漢的血!”
“五行相生?好一個五行相生!你信得如此虔誠,那今日,我便用你信奉的‘生’之道,為你送葬!”
方銳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瘋狂的弧度。
他的目光也猛地轉向身旁一直沉默蓄勢、周身籠罩著沉重玄光的曹清風。
“曹兄!”
方銳厲喝,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絕,“他王莽不是要成就永固之基嗎?!那我們就給他土!給他超出他能承受的極限之土!”
與此同時,他也立馬望向餘下的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