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一問,蘇家眾人終於意識到了關鍵問題。
對啊,孩兒她娘是誰?!
蘇夫人瞪著兒子:“你禍害了哪家女子生下的飽飽?!趕緊從實招來!”
蘇南曜汗流浹背了:“母親,孩兒真不知道,孩兒從來不近女色,您難不成不清楚嗎?”
這下,前廳安靜下來。
如果飽飽真不是蘇家血脈……
但眾人糾結之際,飽飽咬著手指道:“爹爹,窩不知道孃親是誰,可素鼠鼠……叔叔說,飽飽是從邊疆撿回來的,爹孃也是在邊疆生的飽飽。”
蛤?
聽到她這麼說,蘇家眾人炸窩了!
可不是麼,這孩子今年五歲,恰好就是蘇南曜出征邊關那些年!
蘇南曜腦子一嗡,此刻也有些拿不準了。
可仔細一想,他在邊關什麼時候碰過女人?
“絕無可能!”
他瞪了一眼小崽子,冷哼道:“我在邊塞打過仗的事情人盡皆知,誰家不知道啊,想當年老子威風凜凜,在邊疆殺敵無數,哪有閒工夫生個孩子出來?”
“況且邊疆危機重重,軍營也不準女子入內!我若是真做了什麼,豈不是違反軍紀!”
蘇南曜說得滔滔不絕,飽飽也眨巴著大眼睛聽入了迷:“爹爹好厲害哇!”
“那是!”
蘇南曜牽了牽唇,忍不住就想多說說自己曾經的功績,可話到嘴邊,他忽然僵住。
說那麼多,又有什麼用?
他自問對朝廷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只因為功高震主,便惹了皇帝猜忌,削去兵權軟禁在京城,再沒辦法上陣殺敵!
豁出命去守衛江山,甚至受了重傷絕嗣,如今卻只落得個紈絝放蕩的名頭,無人記得他不及弱冠便立下封狼居胥之功!
為什麼,憑什麼!
蘇南曜眼眸猩紅,攥著拳厲聲開口:“狗屁英雄!不過荒唐廢物!”
飽飽被吼得一愣,看見爹爹似乎很難過的樣子,剛想伸出小手拉他,眼前卻出現了一堆光怪陸離的畫面。
爹爹被一群官兵壓著,而太奶奶、奶奶和伯伯嬸孃都倒在地上,血流成了河,到處都燃著火。
爹爹瞪著眼罵人,眼睛紅得像血,卻被那些人打得遍體鱗傷。
最後,她看見爹爹被押上刑場砍了腦袋,其他人被押著送去好遠的地方,天天都幹活,還不能吃東西,太奶奶還生了嚴重的病,大家都圍著她哭……
“爹,爹爹——”
飽飽嚇得一屁股蹲坐在地上,小啾啾都翹了起來,一個勁兒打著哭嗝。
蘇南曜只當她被自己嚇著了,眼下也沒心情哄孩子,緊繃著唇轉身便走。
蘇家眾人也知道蘇南曜是心裡難受,也沒有阻攔,只是互相交換眼神嘆了口氣。
蘇老夫人上前抱起飽飽哄著:“乖囡囡,你不要怕,你爹爹他不是故意兇你,是心裡太苦了。”
“太奶奶先讓人領你下去吃吃糕餅好好休息,不管如何,你現在就是我們蘇家的孩子,沒人能把你帶走!”
飽飽懵懵點著頭,等嬤嬤把她抱回房間,才回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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