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軍隊內推行了評定製之後最顯著的影響,就是一眾新兵沒有一個人再敢偷懶耍滑,沒有人想被評定為不合格,畢竟那軍鞭打在人的身上是痛到骨子裡面。
宣府鎮那邊前前後後又調撥來些許的軍械。
特別是周全宗的親兵何貴來了一趟後,見到武長風確實在認真練兵,且軍紀令人咂舌,原本還端著朝廷命官的架子的他,當場表演了個川劇變臉:“武總旗您這兒還缺什麼?我那庫房裡醃了五年的鏽刀要不要?”
武長風自然不客氣,將守城軍的軍械庫當成自己家後院一樣。
能給的都送過來了。
腰刀又送來一百多把,多了三十幾套布面甲,遮臂倒是送來又送來了四十多件,可以讓隊官人手一件。
根據綜合的評定之後,武長風在新兵之中提拔了新的隊長和隊副,軍官都已經是配滿。
現在新兵隊長一級的軍官都穿戴起了遮臂、裡面穿著鎖甲、外罩著軍官專屬的鉚釘布面甲,頭戴高缽盔,配著腰刀。
副隊一級的軍官也都戴著遮臂,頭戴紅纓笠盔,雖然沒有鎖甲,但是布面甲還是配齊了。
但是普通的軍兵還是有大半沒有分到甲冑,只有一頂連紅纓都沒有的笠盔和長槍,腰刀都沒有配。
盾牌終於是撥下來了六十多面,武長風也從三局之中各挑了二十人去練習刀盾。
短兵相接、混戰衝陣之時刀盾兵遠比長槍兵要更有用。
現在一眼望去,旌旗林立,軍陣嚴整,衣甲鮮明,倒是有幾分強軍的模樣和氣勢。
不過當然,這也只是看上去,實際上差距仍然很大。
“上個月要是有人和我說能把城外的那些流民練成軍,我指定得跟他急,打死我都不信吶!”
唐禾一直跟在武長風的身後,這些天雖然他是眼看著這些軍兵發生變化,但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這段時間眾人每天都吃上了飽飯,加上送來的肉食,也都是見了葷腥。
入營之後,伙食變好了以後,這些新兵很快因為飢餓造成的體重減輕恢復了過來,甚至不少人都比之前要壯了許多。
他們作為農民,也就是在風調雨順的時節能夠改善一些伙食。
雖說在萬曆年間的時候物價極低,只要肯做生活也有盼頭,但是那也已經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自天啟之後便大不如以前,日子過得也是越發的困頓。
哪有像現在這樣一天能夠吃上三頓飽飯,還能見到葷腥。
什麼跑步訓練還有負重訓練,軍陣訓練哪裡有在富人家當長工短工來的辛苦,更沒有一個月一兩半的軍餉可以拿。
雖說有些東西是真的難學,軍棍和軍鞭打人也是真痛。
但是這一切都可以忍受,起碼比沒飯吃要好上一萬倍。
“不過總旗,你還不準備招些家丁嗎?”
“打仗的時候只有這些兵恐怕不行啊。”
唐禾眉頭微皺,武長風現在身邊一個家丁都沒有,如果嚴格說,也是有的,那就是張衡和熊冶。
但又不像,張衡和熊冶每日都要帶新人出去偵查情報,正常的家丁都是如影隨形的。
“這些兵都沒有見過血,現在看上去聲勢不錯,但是和流賊接上戰就不一定了。”唐禾又說了一句。
西面風聲鶴唳,流賊的動向不明,出去探查的夜不收從原先兩天一報,逐漸變為了一天一報,到現在已經是變成了一日三報,流賊大隊似乎正往東而來。
“已經夠用了。”
“那些流寇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
武長風相當有信心的說著。
要是按照戚繼光所書寫的練兵法嚴格練了快一個月的軍兵,和一群烏合之眾接戰就潰,那不如趁早直接遠渡重洋逃亡國外算了。
唐禾倒是不好說什麼。
旋即轉移話題:“大人,近來消耗的肉食有些多,在這麼下去,銀子扛不住。聽說大夫人都往堡壘投了……投了棺材本。”
武長風神色一震。
自己母親都把棺材本拿出來了?
不至於啊!
武長風揉揉眉心:“這老太太真是鹹吃羅卜淡操心。這樣,你去把少夫人,張衡,高敏叫來。”
交代完,武長風便回到供軍官坐鎮指揮和休息的演武廳。
沒一會。
張衡便趕來。
“見過大人。”張衡鞠禮,側立一邊。
武長風點點頭,小聲問道:“如今偵查多少裡?”
張橫當即回道:“已經向西刺探五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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