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勁勇堡響起集合鼓聲。
堡壘軍士第一時間放下手中活計,跑回軍營,收拾各人物品。
輜重隊開始將馬匹套上車輛,將戰兵的兵甲裝車。
很快。
校場之上,三百七十名軍士按照以往演練,站立列隊。
旌旗在勁風的鼓盪之下獵獵而動。
每個人臉上都泛著一絲緊張,更多的是興奮。
這段時間嚴格訓練,他們心中早已經憋著一股勁。
唯有見血,才能釋放出來。
經過了半個多月的訓練,這些新募的新兵身上已經脫去了些許的土氣,帶上了一絲幹練果斷的氣勢,變得越發的像是一支軍隊。
武長風踩著點登上點將臺,目光掃過這群脫胎換骨的泥腿子。
這些軍士明知這次要出堡野戰,依舊保持較高氣勢,而不是頹廢和退縮。
“據夜不收傳來訊息,一股人數千人左右的流寇逼近新平堡,向鎮羌堡方向進行掠奪。”
武長風聲音高亢而洪亮,繼續說道:“雖然距離勁勇堡還有段距離,但我們當兵吃餉,不是坐等敵人上門,更是主動出擊!”
“只要不斷征戰,才能在下一場戰爭來臨之後存活下來!”
“爾等今天殺一敵,你們的子孫後代就少殺一個!我們的目標,是要將子孫後代的仗都打完!”
此話一出,諸位軍士無不神色震動和震撼。
他們從來沒想過,自己多打一場一戰,子孫後代就少打一場。
如果有生之年將所有敵人都趕盡殺絕,子孫後代庇廕,就可以過好日子了啊。
張衡和熊冶心中更是震動。
武長風最後一句話,簡直就是戳中他們兩個心窩。
差點淚崩!
“共作一個眼,共作一個耳,共作一個心,何賊不可殺?何功不可立?”
武長風大手一揮,再次開口說道:“出發!”
……
三百七十名士卒和五十名名輜重隊出發了,堡內所有的軍戶都來送別,眾人神情皆是依依不捨。
有些夫人與老人還抺著淚,畢竟此次一去,家裡的男人不知道還能不能再回來,不過她們流淚只敢在背後偷偷抹,也有婦人在囑咐自家丈夫要跟隨龐大人好好打仗,殺敵立功。
與那些軍戶家人相比,此次出征計程車卒倒是沒有那麼多顧慮,以來此去並不是太遠,而來他們練了這麼長時間的殺敵本領平日裡早就憋得慌,早盼著這麼一天了。
時值入秋。
勁勇堡軍士保持行軍佇列,走在荒涼的小道上,這一路上寒風凜冽,路上少見行人,寒風不時呼嘯而過,讓四周的曠野更見蕭條。
宣府鎮地勢崎嶇,多山川丘陵,治下的墩堡基本都在一條線上。
沒多久。
隊伍便路過靖邊堡。
李大勇等人站在墩牆上,看著勁勇堡軍士一一路過,大為吃驚和不解。
“武總旗!”李大勇扯著脖子嘶喊一聲。
武長風左手穩穩地持著韁繩,右手握持著馬鞭,騎乘著戰馬緩緩停了下來,抬頭望向墩牆。
“你這是……”李大勇指著默默行軍的軍士們,一臉疑惑地問道。
武長風目光視若罔聞,感慨激昂的回道:“不知李總旗是否有興趣跟著我去殺敵?”
“殺敵?”
當武長風發出“砍人拼團邀請”時,李大勇臉皮抽搐得能擀麵條更是額頭青筋直跳,自然是知道武長風所言什麼意思,一定是要與鎮羌堡方向的流寇進行野戰。
他舔了舔嘴唇:“武兄是不是搞錯自己位置?我們只是屯田之兵,打仗那是軍隊的事情。”
他還有句埋汰話沒說,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在他看來,只要穩住自己的墩堡,多撈些銀子,便足以逍遙自在,出兵打仗,那純粹是閒得慌。
武長風緩緩收斂了溫和,只是輕笑一聲,未曾搭言,便驅馬離開。
身後跟隨的熊冶目光鄙視看著李大勇,暗哼一聲,緊隨離開。
直到勁勇堡隊伍遠去,李大勇氣的胸脯劇烈起伏,咬牙切齒,指著熊冶破口大罵:“瑪德,一個夜不收也敢給我使眼色!裝什麼裝!他有我有錢麼!”
他一邊的其他人連忙附和:
“是啊,依我看,就是逞能,想在上官面前表現表現罷了。”
“這世道,誰還玩命啊,銀子到手才是真格的。”
“這武長風真是不知自己幾斤幾兩,還敢帶兵出去野戰,真是找死!”
“那些軍士純純就是傻子,那可是流寇!軍隊都剿滅不得,就他們這點人,還想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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