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須臾,她的脖子上也架了把刀,刀身冰冷。
雲逍遙的聲音更冷:“撤了針吧?”
“你叫我撤,我就撤?多沒面子!”葉春花手中繡花針再往前送了寸餘。
終究有鮮血,從針尖上滲出,赫然驚心。
雲逍遙把劍拿開:“我希望你冷靜。”
盛宇卿吃痛,眉頭微皺:“我只頂了劉木蘭兒子之名,並未隨意佔人媳婦。與你拜堂的是我,揭你蓋頭的是我,吳忠良甚至都不知道劉老太為他說親!”
話雖如此,話雖如此……
“如今呢,你既已找到洛臨的私生子,是打算恢復真名了嗎?你又要如何與婆婆交代,與阿璃交代?”
刺盛宇卿,只是心有不甘,但原主已死,她一個穿越才四個月不到的人,哪裡有資格去決斷盛宇卿的對或錯。
葉春花把針收回,怔怔地站著:一早穿成六皇子的野妻,也許還能淡定一些。如今卻是意難平了。
六皇子只有阿璃一個孩子,對阿璃更是恨不得時時抱在手裡。如今重拾身份,定然是要將阿璃帶離吳家村的。乍然到了一個新環境,阿璃會不習慣。
何況那本閒書上可說了,齊王素有美名,雖無妃,但多美妾。
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就多。齊王府,那是龍潭虎穴一座,只怕再難有吳家村這樣的安逸。
最壞的事是--婆婆大抵接受不了吳忠良早就死去的訊息,她身子本就差。
鮮血順著盛宇卿捂著脖子的手,小顆小顆掉落:“方才與師兄交手的,是二哥的親衛。可想而知,他定是知道你就是洛臨的私生女。如今,必須要儘快帶你和阿璃回京,快到二哥反應不及。至於母親,我會藉口做生意帶離你們,等事情平息,再帶她去瀘州。吳二,就埋在瀘州近郊。”
“這也算是萬全之策了。”葉春花終是不忍,在藥箱翻撿,遞給盛宇卿一瓶金創藥。
盛宇卿很自然地接過,正想去握握葉春花的手,葉春花卻蹦著躲了開去。
“媳婦。”盛宇卿心中失落,語氣也輕飄飄的。
葉春花無奈地笑笑:“果然還是躲不開命運這種東西。洛臨害死我母親,又來害我了。”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讓雲逍遙眉頭緊皺:“你不願認父?一介平民,成為安平候的女兒。那是麻雀變鳳凰。”
葉春花氣極反笑:“老孃是富婆!我娘給我留了足夠三代人生活的財產!沒找到玉牌前,我有錢,婆婆疼惜,丈夫憐愛,女兒可愛!誰特麼稀罕去候府當被人恥笑欺負的私生女啊!”
盛宇卿卻急巴巴地追問:“媳婦不想回京,不想做齊王妃?”
“不稀罕。”齊王妃啊,哪能那麼容易做得?這個六皇子是覺得我太天真,還是太傻?
盛宇卿撕下人皮面具,清清冷冷地站著,彷彿獨攏了一室流光,氤氳間不似凡人,悽悽婉婉:“你方才說的,妾擬將身嫁與,竟是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