渚清眉眼一挑:“天子,你的兒子可個個都了不得。前有二皇子造反,後有六皇子置你的安危於不顧,又一再違抗聖旨。四個兒子,一個傻,兩個反過你,一個又有反心,欲借我之心除了你。”
“嘖嘖嘖,天子啊,你這輩子啊,活得可真是失敗。”
天子眼中盡是尷尬到極點而形成的怒火。
煽風點火這事兒,渚清算是大師,可洛雲才是祖宗級別的大佬。
只聽洛雲赫然停了哭泣,疑惑地看看渚清,又看著天子:“臣妾,臣妾聽不明白?太子殿下明明是來救您的。天子啊,您莫要聽渚清蠱惑,太子殿下怎麼可能會置您的安危於不顧,怎麼可能有反心!就算是違抗聖旨……”
“那也是因為那個小丫頭和雲統領一直跟在他身邊。他們,在他心裡很重要吧……天子莫要多心,臣妾不是在說,他們在太子心裡,比您重要。您是天下最重要的人,無論是在何人的心中!”
天子越聽越是呼吸不暢……
最後,他兩眼瞪得像銅鈴,暴喝一聲:“盛小六,你,死罪難逃!”
於溫一臉震驚地看著天子,繼而略略垂頭。
他不知道,天子有何底氣說這話。
廢儲君之位,本就是天大的事,要權衡各種利弊。何況,如今的太子殿下,那可是一手掌控朝堂,天子的權利早就被架空了。這時候說這種話,天子是不想活了嗎?
於溫看了眼盛宇卿,卻見盛宇卿神色依舊古井無波:“天子病糊塗了,就好生將養吧。”
好生將養……這是……於溫深吸口氣。
“你想軟禁朕!不肖子!你敢軟禁朕!?於溫,殺了太子!”
於溫看向天子,單膝跪下:“恕臣不能從命。”
“連你也要反!?”天子絕望,茫然地看向洛雲,語氣懇切,像是在抓著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麗妃,麗妃,只有你心中有朕了。麗妃,你會陪著朕的,對不對?”
洛雲著實沒料到盛宇卿這般剛,她瞟了眼天子,轉而看向渚清,臉上早沒了那份哀婉悽切,神情高傲而清冷:“渚清,帶我回山西府,即刻。”
天子不可置信地看著洛雲,因丹毒而黢黑的臉上,越發顯得老態縱橫:“麗妃你……”
洛雲挑唇,無比嫌棄地看著天子:“大半個身子都埋進黃土的老糊塗,你可不叫張麗華,我是安平候府的六小姐呢。你以為我真是自小被賣到雅樂倌的賤奴?以為我會跟著你這個老糊塗,在皇宮的一角里,度過我才剛開始的年華歲月?”
“你真是洛雲?”
“不然呢?”
天子呆住了。
全程一副冷漠臉的雲歌也終於回過頭來,看向洛雲。
洛雲迎著天子與雲歌的目光,嗤笑一聲:“合該你眾叛親離啊,天子。還有你,雲歌,你是見過我的。怎麼連你也竟不知我的身份麼?”
雲歌搖了搖頭,帶著點雲淡風清的落寞:“誰是誰又有什麼要緊呢?”
洛雲一噎,心中暗罵--一個兔兒爺,這般了不起麼?還不就是個卑賤的官奴爬上了二皇子的床?二皇子英明一世,到最後竟然因為這個男人,先是失了京城,後又再度放棄攻打京城。
人說衝冠一怒為紅顏,二皇子竟然為個男人不要江山!
洛雲上下打量了番雲歌:這男人在床上,也能讓男人神魂顛倒麼?有個什麼情、趣意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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